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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顶软轿将陶甘和蓝掌柜抬进了汉阳县大堂,胖掌柜心发了虚,汗涔涔问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陶甘正色道:“见了老爷自会明白。”
陶甘将蓝掌柜带进狄公内衙书斋,先禀报了详情。
蓝掌柜见了狄公,顿时一骨碌跪了下来,趴在地上磕头。
狄公冷冷地说:“蓝掌柜起来,我且有话问你,你须照实答来,不可支吾、搪塞。我先问你,昨夜你在哪里?干了什么勾当?”
蓝掌柜颜色大变,心中叫苦,说道:“老爷,我可赌誓,我实在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多喝了点酒。昨天我的朋友朱掌柜把我拖到一家酒店多灌了几盅,一个身子飘飘然只是摇摆不住。告辞了我的朋友后,我命轿夫一直将我抬回山顶的家去。轿子抬到衙门下街转弯处,有一帮闲汉、乞丐冲到轿前要钱,我不给,便寻衅生事。我本要走避,不意那帮人愈骂愈急,怪我多喝了几盅,乘着酒兴冲出轿去,正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乞丐指着我的轿子在骂什么,我拔步上前就是一拳,那老家伙仰八叉一跤摔倒,却不再爬起来了……。”
蓝掌柜拿出手绢拭了拭脸上的汗。
“他的头有没有流血?”狄公问道。
“没有。我记得那是一条泥路,千不合,万不合,我竟甩手坐了轿扬长而去。走到半路,夜风一吹,酒有点醒了,我才感到事情有点不妙。倘使那老乞丐真有个山高水低,可不肇了大祸?于是我又下轿来,寻回到那个拐角,那老乞丐早不见了,路边一个小贩告诉我,那老乞丐后来爬了起来,一面骂一面往山那边走去。我听了心上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你为何不让轿夫抬你回到那里?”
“我怕他们会乘机讹诈,倘使那老乞丐真有个短长。他们见我将那老乞丐打倒……”
“那么,这以后你又干了什么?”狄公又问。
“于是我只得重租一顶轿回山上。半路我的肚子忽地疼痛起来,多亏隔院黄掌柜和他的儿子刚从山岗上散步回来。他的儿子将我背回了家,他那儿子虽是呆痴,但力气却很大。回家后,我就上了床一觉睡到今日天亮。老爷,思想来应是那老乞丐到衙门里告了我,我这准备赔偿……”
狄公站了起来将蓝掌柜带进停尸的小屋,把盖住尸体的芦席揭开,问道:“你认识他吗?”
蓝掌柜低眼一看,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惊惶得叫了起来:“我的天!我竟送了他的老命!”说着不觉双膝一软,就地跪了下来。一面抽泣着央求:“老爷,可怜小民,我委实不是有意伤害他……一时失闪了手,多灌了该死的黄汤。”
狄公命衙卒盖好尸体,锁上门,将蓝掌柜带回衙内书斋去细细盘问。
狄公双目紧盯着蓝掌柜,说:“我再与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了那枚戒指问道:“你为什么说不曾见过它?”
蓝掌柜老大委屈地说道:“小民一时不知那位先生是衙里的相公,不便与他细说。”
“我再问你,那年轻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蓝掌柜耸了耸肩,说道:“小民实不知那女子是谁。她衣衫褴褛,行动诡谲,看来是什么帮会的游民,她左手没有小指尖便是明证。但无庸讳言,她长得十分标致。那天她来铺子打问这枚戒指值多少银子,我心中思忖,这端的是件罕见的首饰,至少也值六十两银子,骨董商有慧眼的恐怕一百两都肯出。我告诉她典当十两,绝卖二十两。她劈手拿去了戒指,说了一声她不卖也不典,接着就走了。从那之后却再也没见过她。”
“有人见你与她私下嘀咕了不少话。”狄公厉声说道。
蓝掌柜的脸“涮”地涨得通红。
“我只是提醒她一个人在这市廛上行走须仔细防着歹徒。”
“此事想来是实了。究竟你与她说了些什么话?”狄公愈发紧的问道。
蓝掌柜迟疑了半晌,抬头又看了看狄公严峻的脸色,尴尬地答道:“我只说要与她去那茶楼会会,她突然作色,叫我断了这个邪念,说她哥哥就等候在铺子外面,他的拳头是不认人的。”
狄公拂袖而起,说:“将他押进监牢,正是他杀的人。”
四名衙卒一声答应,上前动手。蓝掌柜欲想挣扎,哪里还可动弹。
狄公又沏了一盅茶,慢慢呷着。陶甘忍不住说道:“那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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