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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围观的人正纷纷揣测康嫂留下的哑谜,当展氏兄弟一出现,他们立刻簇拥而上,七嘴八舌地告诉展千帆和展千舫这桩事情。
展千舫和展千帆的眼中交识戚芒,他们走到康嫂的遗体旁,分别拥住附痛哭的忠儿和信儿,展千帆看着康嫂在地上尸体,便沉重的道:“会的,康嫂,我们会好好照顾这两个孩子!”
对忠儿及信儿而言,展家船坞固然是他们兄弟的避风港,然而他们同时也体会到那个地方却是展家两位少主的暴风圈。
争端的产生,冲突的引起,或许他们未必会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他们却亲身感受到展毅臣的狂烈与展千帆的执着不时的翻汤出战火惊雷,那份火爆的场面往往令他们魂飞魄散,不知所措。
不过,展氏父子在争执时诚然激烈,相对的,他们父子之间的亲和力也同样教人震惊,尤其是当他们父子并肩作战时,那股力量立刻风起云涌,展现无遗,真所谓‘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且说第二年的三月初十
展毅臣领着两个小孩至小孤山,那儿是斐云玑的长眠之地,景色幽静,青冢迎风,两棵墓木并侍碑前,墓园的修十分朴素,一如斐云玑生前所嘱。
事责上,斐云机原是主张火化的,然而展毅臣却没有同意她的这项请求。
有一回他夫妻二人,就为此事而起着小小争议“我认为人死如灯灭,不须要在世间上留下任何痕迹,用一把熊熊的烈火,将一切燃烧成烬,岂不是乾乾净净,无牵无挂。”
“云玑,原谅我,关于这一点我不能答应也不愿答应,因为我要留一块地,在那儿,埋葬我。”
斐云玑顿了一下,轻声道:“毅臣,我懂你的这片心,也感激你的这份情。不过,少年夫妻老来伴,我很抱歉不能与你共践白首之盟,如果日后你遇到好的……。”
“云玑。”展毅臣绷硬如雕像:“我不喜欢这个话题。”
斐云玑轻轻一叹:“好吧,毅臣,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横竖我现在操这个心也没有用,不过,另外有一件事儿,我却请你无论如何也得依我。”
“你说!”
“我的后事不要张,我的坟丘不要大。”
“云玑——。”
“答应我,毅臣。”
“为什么?”
“江湖儿女,草莽挣扎,能够有亲人收,不致于暴荒郊,就是最好的下场了,毅臣,我什么东西都不留下,至少我要留下那个‘德’守。”
如今,展毅臣闭上眼睛……。
他的手触摸石碑,感觉石碑的冰冷着他的掌心。
展千舫和展千帆站立在父亲的身后,各自垂目冥思,父子三人分别沉缅在自己的回忆里。另外在墓旁还垂立着忠儿和信儿,他们则谨肃的观望展毅臣,展千舫和展千帆。
飕飕的冷风,送来轻悄悄的足音。
展氏父子转身而望,一名中等身材,气清神隽的中年人带着一位年约弱冠却末脱稚气的少年,并肩走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名微驼的花甲老人。
“展伯伯,舫哥,帆哥。”
“全叔,裕声。”
“世全,你帑裕声去见伯父及伯母了?”
“家母与拙荆去海会寺进香了,家父念孙心切,催我带裕声回去让他看看。”
来的这对父子即是九江“春生药”的东家主人——文世全与他的儿子文裕声。
春生药算得上是百年老店与展家船坞已有几代的交情了,这一番不期邂逅,两老在前边走边谈,三个小的紧随其后闲话家常,倒是忠儿和信儿在文家那位六十馀岁的老管家文留良面前唯有听话的份儿。
当他们行至凉亭,展毅臣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瞥过山脚。旋即,他的眸光听厉,招呼两个儿子近。
“世全,待曾儿或许会有血战,你们父子俩留在凉亭里,千万别出来。”
“怎么了?”文世全吃惊的四下观看!
展毅臣指向山脚,那儿有一群鬼鬼祟祟的人,道:“我认出那些江湖败类,他们就是‘江南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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