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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他告诉这位男青年：“你得癌症的当初，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可是你爱人却独自暗暗流了多少泪？当你做手术时，刀划在你身上，可那一刀一刀都痛在她心上，你失去了知觉，她却是这世界上最清醒的人……回家后你可能还要向她发无名火，可她为了你的病，泪都咽在心里了，你却浑然不觉……”

那位年轻的妻子突然嚎啕大哭：“你句句话说到我心里，可是他一点也没这种体会呀！”

“那么，你怎忍心去做自杀的傻子呢？你对得起你的爱人吗？病痛是暂时的，可用各种医疗方法来对付它，可是生命一去就不复返了……我们这些‘老癌’之所以活到今天，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靠有个好后勤。”

……

男青年喃喃自语：妻子待我很好，一天至少要替我揩洗四次，从无怨言，我产生自杀的念头，的确对不起她……

这对年轻夫妇终于破涕为笑，携着手走了。

……

肿瘤专家告诉我：癌分潜伏期、早期阶段和晚期阶段。早期阶段可分为细胞增生、细胞不典型增生、细胞的化生（组织类型的转变）和原位癌（即局限于上皮层，未侵犯基底膜）；晚期即主要是指肿瘤的生物学自然转归，即癌细胞的侵袭（向周围的组织运位增殖形成新的癌细胞巢）和癌的转移（通过诸如淋巴管、血管、体腔等各种渠道从原发部位转移到其他部位形成相同肿瘤）。

而癌症对身体的影响和危害主要有以下几方面：压迫和阻塞：癌瘤压迫周围组织和引起管腔阻塞，阻塞的严重性与瘤块的大小和部位有密切的关系。有些症如食管癌、结肠腺癌只有长至相当大时才引起压迫和阻塞症状。但在特殊部位（如脑、心脏、十二指肠壶腹部等），即使癌瘤甚小也会导致严重后果，像壶腹腺癌引起阻塞性黄疸，心脏间皮瘤，虽然体积极小，但压迫传导束可导致传导阻滞。

破坏所在器官的结构和功能。如食管癌影响吞咽，舌癌影响说话和咀嚼，喉癌可致声音嘶哑等。

疼痛。主于癌瘤压迫或侵犯神经，可引起相应部位的疼痛，如晚期肝癌、胃癌都有剧烈的疼痛。另外，癌症继发感染后，也可引起疼痛。

发热。癌组织的代谢产物，坏死组织的分解产物，以及继发的细菌感染，都可引起癌症病人发热，一般表现为中低度发热。

并发症：癌瘤可因生长迅速、供血不足而发生坏死与溃烂，在此基础上更可合并感染与出血。癌症住院病人中约70％可伴全身感染，白血病患者更常见，多累及肺、消化道、皮肤、泌尿道等以至全身各脏器，并出现发热。癌症合并出血者不少，鼻咽癌致鼻出血，肺癌引起咯血，结肠癌出现便血。

恶病质。身体严重消瘦，无力，贫血和全身衰竭的状态，它是癌症病人死亡的重要原因。恶病质怎样发生还不完全清楚，可能是出血、感染或因癌组织坏死所产生的毒性产物引起身体的代谢紊乱所致。此外，癌瘤生长迅速，消耗机体大量的营养物质，以及晚期癌症引起的疼痛，影响患者的进食和睡眠，也是导致恶病质的重要因素。

精神损害：由于目前对癌症尚缺乏十分有效的治疗手段，因而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治疗和康复。特别是一部分较为敏感的病人，一旦得知身患绝症，会发生极度抑郁与清苦，加速死亡，或者促使自杀……

癌症致死的原因有：合并感染。患者免疫机能低下，致癌、成癌后更容易发生感染并发症。而当化疗、放疗后，骨髓造血功能受抑制，白细胞减少，原来不致病的微生物也来“趁火打劫”，使病情“雪上加霜”，而这种“机会性感染”很难控制，如是带状疱疹的感染，几乎50％的病人在发病后半年内即死亡；营养耗竭引起恶病质。有位医生告诉我，他见过一个93斤重的癌瘤。我们不能想象在背上长一个93斤重的癌瘤是什么形象，但是对此却极易想象：瘤子越来越大，人肯定会越来越瘦，一方面恶性膨胀日益阔绰且“朱门酒肉臭”，而另一方面则日益极度贫困而“路有冻死骨”。贫血，水肿乏力，极度饥饿性营养不良——恶病质状态。最终，病人以重要系统功能衰竭去世；重要脏器的损害。成团的细胞撞车，堵塞，急剧膨胀，恶化。运动的海洋成了一潭死水；严重阻塞；出血；代谢异常；自身免疫性疾病……

这就是说，如果出现此六种情况之一种，即会死亡。而常常，这些症状是复合型的。

在医院里，我认识一位膀胱癌患者。他才三十二岁，却已弓腰驼背，牙齿、头发也已全部脱落，俨然耄耄老者。他家在农村，为他这病，家里早已徒剩四壁，再一次手术后，他背着一个尿袋回家了。医生告诉我，凭农村的卫生条件，凭家里的经济状况，只要再有一次感染，便会严重贫血而死，他的生命按正常的情况不会再超过三个月。

科学界对癌症的诱因一致的认为是：环境，其次是饮食及生活习惯，性格、气质、遗传、免疫、细菌、病毒、寄生虫等。

和癌症致死的原因一样，这些诱因也不是单一的。

纵观我们当今人类的生存环境与生存心态，勿庸置疑：我们己被各种致癌因素所重重包围……

3

我在圆明园的破壁残垣中沉思，如果说世界每一个封建王朝的历史，都是名木堆砌辉煌，然后再毁于一旦的历史，那么，所谓“现代物质文明”的命运又是什么呢？所谓“现代节奏”中变幻莫测的跳跃愤怒、苦心孤诣、痛苦、享受、恣情，然后在孤独中溘然走向疾病走向死亡，这是人类文明的终极追求吗？人类要向何处去呢？徘徊之间，癌变在头顶做惊雷之响：癌症，这是天使做给整个世界的一个巨大表情，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人类发现和研究肿瘤的历史已超过3000年。改变、人权意识的萌生、人类文明的进步等等因素是密切相关的。

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人活得越长，得癌的可能性就越大。古人就有了癌，我曾看到过在美国华盛顿斯密索尼安博物馆陈列的古秘鲁人头盖骨的照片，骨的顶部被癌侵蚀破坏了，不规则的黑洞几乎和人的整个额头一样大。但在当时并不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那时的人们基本上活不到癌症发病的当年伦敦的烟囱清扫工年龄。

但是，直到十九世纪随着光学显微镜的问世，才建立了目前肿瘤学的基本框架。

近20年来，免疫学和分子生物学的发展，使恶性肿瘤的研究由细胞水平向基因水平过渡。

但无疑，医学专家无奈地告诉我，所有这些成就的取得，并不理想，要攻克癌症，人类的使命依然任重而道远。

解放后，中国人的平均寿命己由解放前的35岁上升到70岁，而恶性肿瘤的发病率却逐年上升。1952年在上海市区的死亡统计中，因之而死亡者占全部死因的第十位，十年后，即由第十位上升到第一位。现在癌症每年新发病数与当年因癌症死亡数之比约为100：69。07。文明之前，人的寿命有多长呢？有人做过中石器时代（公元前1万年）死亡年龄的推测研究，从墓穴中遗骨的状况来推测，最高年龄段也就是30～40岁。一直到上一世纪都没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