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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屋内并没有人应答。王宝刚似乎也有些纳闷,走到屋子的玻璃窗前向里试图张望下可似乎玻璃窗被里面的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于是他只能又走回门前,对着我与高松讪讪地解释道,“可能徐主任又走开了吧,两位稍等一会,我打电话给他”。说着,王宝刚取出手机,准备拨打,不料,高松竟然一把止住了他,压着嗓子对着我们三人说道,“我感觉,这里,有很重的鬼气”。
高松此言,惊得王宝刚与张军两人差点同时摔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那么,徐主任,他…?”高松并没有回答,只是神情肃然地取出了两张符纸,在门与窗上各贴一张,然后扭头对着两人说,“找钥匙来开门,快!”
王宝刚与张军见着高松的举动,大气不敢出,一听要取钥匙,两人竟然同时回道,“钥匙在楼下的保卫室里”,说完,两人面面相觑了下,竟然又同时拔腿奔向楼下取钥匙。虽然听说有鬼,我也不免害怕,不过一见这两人比我还慌恐的样子,我又觉得有点好笑,不管怎么说,最近我是见鬼见多了,已经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害怕,更何况刚才好歹我还降伏了一个小鬼。
半分钟后,徐主任的房门被张军取来的钥匙打开,迎面一股很浓的血腥气立即扑鼻而来,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斜卧在地,周身血流成河。王宝刚与张军,还有我虽然都做好了徐主任凶多吉少的思想准备,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开门,竟然是这般如被人劫杀般过的场面,忍不住齐声惊叫了起来。而只有高松冷静地一把关上门,啪地,又在门内贴上一张符纸。
正当王宝刚与张军愣着发呆的时候,高松已经一个箭步上前翻开徐主任的身子查看。若不是高松这一翻查,也许谁都没有多心地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血,可是当高松翻过尸体后,我这才看清,原来,他的胸腔、腹部两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各抓了一个很大的洞,里面的内脏像是被搅拌机搅过了一般,完全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器官什么是肠子,只看到还有没流尽的鲜血仍不停地丝丝地向地面渗去,而他脸上的五官又像是被车轮直接辗过了一般,只看到一张平整的皮,完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我的胃一个收缩,只感觉喉咙口一阵翻江倒海,而王宝刚与张军似乎也不比我好到哪去。 。 想看书来
职工楼的故事
看完尸体后,高松的表情显得更加严肃,他在屋里来回踱了两圈,并细细地察看了番摆放在室内的大小物件,最后坐在一张转椅上,对着已经目瞪口呆的王宝刚与张军突然发问,“那块新开的墓区,原来是什么?”
高松的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让我有点不明白,不过,好像也就我一个人不明白,因为我看到,高松的话刚出口,王宝刚与张军的身子明显地震了一下,似乎有着什么不寻常的秘密欲说不能,敬畏地看看高松,再两人对视了下,却没有一个人吱声回话。
“你们打开的这个墓,不是一般的墓穴,这是一个怨气很重的墓,里面的鬼也不是一般的鬼,而是恶煞”,高松的口气说得相当重,尤其是说到恶煞这两个字的时候,狠狠地盯着王宝刚与张军,似乎是想提醒他们,如果这个时候还不实话实说的话,结果怕是谁也不可想象。
乍听到“恶煞”这个新名词,我倒是有点好奇,本想开口问高松,可却发现,这两个字似乎让王宝刚与张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于是我又把问题咽了回去。想来,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臆测下,恶煞一定是比鬼还要厉害得多。
高松的话果真起了效应,张军原本还有些顾忌,偷眼看看比他年长的王宝刚,见王宝刚仍是沉着张脸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声时,终于有些感按捺不住,向高松所坐处,走近两步,神色惶惶不安地说,“据说,民国期间,那里是所大宅子,住着一家旺族,上上下下有百来口人。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这户人家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慢慢地就败落了下来,整日宅门深锁,不见人迹。直到解放后,这房子因为无主无户认领,于是就被收了公,划给了墓区。因为这宅子年久失修,早已败落得不能样,墓区接手这宅子的地皮后,正巧赶上准备造个职工宿舍楼,于是就决定将它拆了,就址造幢五层楼的宿舍,解决职工的房屋问题。”
张军说着时,又看了眼王宝刚,似乎犹豫着是不是还应该继续说下去,见王宝刚似乎对他所说的没有一点阻止的表示,于是放大了胆又说道,“当年造这个宿舍,没少花钱,就单为了排煤卫设备,就动用了不少人力。不过,据说造的时候,好像也发生过什么事情,结果缓了一个月后再继续动工。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并不清楚,因为我是调派到这里工作的,来了不到三年时间,这些事都是平日里听那些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的老职工们扯起的,反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事,不过听上去倒不像有假。”
“还是让我来说吧”,王宝刚突然打断了张军的话,僵直地站了很久的身子缓缓地坐向一张椅子上,看着我和高松两人,先来了声长长的叹气,然后若有所思地开始回忆,“解放前的事,确实有这个传闻,但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就没有人知晓了。不过,关于造职工宿舍的事的来龙去脉,我倒是清楚。不过,这说来话长了。第一天破土动工的时候,就出现了一些异状,刚往下打了一个桩,就有人发现,在打下的桩周围,不知为何隐隐有血渗出。当时就有人说,一定是撞鬼了,这地方不能开桩建楼。为了这事,上面特意请专家来查看,最后说这是地质结构的问题,至于渗血,一定是有残余的阶级敌人故意装神弄鬼,以破坏社会主义的*建设。这个结论一出,谁也不敢再多话,怕一不留神给当作居心不轨之徒拉出去批斗。可是真要继续打那个桩,谁也没那个胆,于是这建楼的事就给不温不火地拖着。后来,园里的领导们一看大家都消极怠工也不是个事,最后为了安顿人心,于是不知从哪请了个风水师傅,做了三天的道场后,这施工才被继续了下去,不过倒也奇怪,后来再打桩,倒也没有再发生怪事,直到这五层的宿舍楼建完,第一批职工住进去。”
我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块不起眼的地,竟然还有那么复杂的故事在内,又非常好奇地想知道,这楼造完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离奇的事。可是,王宝刚并没有一口气说完它,而是半途停下来问了高松一句,“高先生,我想问一下,鬼和煞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个问题倒是正入我下怀,我也很想知道,于是转眼望向高松,听他解释道,“未能超生者,为鬼。一般都是些心怀怨气、不愿转入轮回而强留在世者。鬼是没有多大能力的,他们有的只是一种怨气,通常以其死前的惨状来恐吓他们怨恨的对象。而煞则不同,他们是极个别怨气极重的鬼,在一定的天时地利下厉化而成的。他们的怨气长期被锁定在一个寒湿之处,由此自发地产生某种能力,最后成为一个煞。这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分在于,鬼虽可怖却没有真正的伤人之能力,他们只能在无月的夜里出来游走,而煞,俗称为厉鬼,他们一身怨气集合成了一种杀气,可以对人进行攻击,并且他们还有着一定的自卫力,所以并不十分畏惧阳光,甚至于,煞有时候还能幻化成不同的虚拟形体,来诱杀他想报复的对象。”高松的话,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刚才在地下墓室里见到的那个张军,于是心头非常忿忿地大呼自己真是不幸,怎么最近撞上的鬼,竟是一个比一个强悍和厉害。
就在我稍一愣神的同时,王宝刚听完高松的回答后似有所悟地“哦”了一声,然后又沉沉地说,“我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当初为什么会发生那些奇怪的事情了。”说着,他痛心疾首般地又一声长叹,眼角竟然有一滴热泪滚落。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鬼地之下必有鬼墓
王宝刚的眼神无意识地停落在桌子的一角,思绪仿佛回到当年,“第一批住进去的职工大约有六户左右,基本上全是墓区的领导,园长、副园长,办公室主任等等。住进去的第一周,一切都很平静,谁都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王宝刚说着时,额上深深浅浅的皱纹显得更加沧桑,眼神恍惚得就似乎曾经发生的一切仍历历在目般,“第一个出事是李副园长的女儿,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只有十八岁,正准备考大学,却突然在住进新房后的第二周自己割腕自杀了。当时派出所里来人勘查了一天,实在是找不到任何他杀的证据,最后只能以自杀结案。虽然李副园长一家都不相信女儿会无端地自杀,但是现场又实在没有一点蛛丝暇迹找得到其它可能,只能不了了之。这孩子死得时候惟一蹊跷的就是面部表情,听说她的整张脸死的时候很狰狞,就像是见了鬼给吓死了似的,又好像是被人逼死的一般。不过,没有证据,也只是瞎猜。可怜的只是李副园长夫妻俩,把一个娃养了十八年多不容易,结果就死得那么不明不白,还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唉………!”
高松听着,眉头深锁,似在沉思,张军则满面感慨,王宝刚唉叹之后,话匣已是一发不可收,“那女娃子的丧事还没了,谁知道又发生了一桩怪事。张园长的儿子新婚不久生了个男娃,搬来前刚足双满月,原先也是好好的,可住进来不久后,这小娃娃就开始生病,跑遍了市里的各大医院,都束手无策,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饿死。对了,我忘说了。这娃是饿死的。你说奇怪不?一个刚满两个月的小娃娃,竟然绝食吃奶,活活地把自己饿死,吊点滴也不管用,就这么硬生生地瘦成皮包骨头后死了。”
王宝刚说的事,让我越听越迷糊,要不是他说得那么真切,我真的是不能相信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发生。不过,这两桩事如果说只是让我迷糊的话,那么王宝刚接下来说的事简直是足以让我震惊。
“第一批住进去的六户人家,两户出了怪事,死的全是娃,那么接下来出事的徐主任家,那才叫真的惨。唉,不知道是不是天数难逃。当年,徐主任一家,老老少少一共六口人,结果因为煤气泄漏,全家人一个都没留下,除了他本人在出事的那天正巧晚上值夜班。当时,派出所为了这事也调查了很久,将他当作嫌疑人员拘留审问了两天,最后因为证据与动机不足而释放。现在看来,还真是冤了他那么多年,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是为了跟他老婆离婚而故意替人值夜班,给自己找了个不在场的证据,掩人耳目地将他老婆孩子以及素日与他不和的丈人老两口子一起害死。不过,现在他也死了,算是还了他自己一个清白。”我没有想到王宝刚说的那幕惨剧竟然就是现在冰冷地躺在地上的那位徐主任的过去,也没有想到,就这样平凡的一家人,竟然都死得如此悲惨,尤其是眼前徐主任的尸体,那让人掩目不敢睹的死状,再一想到竟然他已是孑然一人在世,不会有任何亲人为他敛尸,我不禁感觉眼角微热,眼眶渐湿。
王宝刚完全地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根本就没注意我们三人的反应,只顾着自己娓娓道来,“第一批住进去的其它三户人家,我记得,一个是刘大爷一家子,一个是赵大娘一家子,还有一个是冯三夫妇俩,他们是新婚的一对。”
“刘大爷?”听到这个名字,张军脱口就问,“是不是前两年刚退休的刘耿生刘大爷?”
王宝刚冲着张军一个颔首,表示默认,又接着说,“张园长、李副园长,还有徐主任三家都出了大大小小的事,在那年头里,大家忍不住都会议论纷纷,说着说着,不知谁就提起了当初建楼时的那茬,于是不由地就想起了打桩时见血的怪事,联想这楼该不会是闹鬼吧。当然,联想归联想,谁也不敢大声说出来,最多不过就是相互交头结耳地口口相传。可是,只要有风声水起,就会隔墙有耳,这不,嘀咕到最后不知是谁将话带进了张园长的耳朵里,于是这事都更折腾了。要说真有鬼,谁都不敢下这定论,要说没鬼吧,没有能解释这几件事情的起因,哪怕是张园长本人,这个参加红军长征的老革命心里都是七上八落地拿不定主意,最后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说是把那当日建楼时的风水大师请来,让他再看看是不是真有鬼。于是,第二天,那个风水大师就被请来了,而且还是张园长本人亲自去接来的。”
王宝刚说到这里时,高松的神情显得越来越感兴趣了,而我与张军两个人已经全然忘了对鬼的恐惧,也忘了地上还有一具可怖的尸体躺着,好奇心让我们不约而同地凑近桌前,恨不得王宝刚连气都不带喘地赶紧说完。可是王宝刚还是喘了口气,而且还是喘了很大的一口气,然后又往下继续说道,“这位风水大师,六十开外,不知来历,据闻出道那年就曾以一卦而震四海,详细的,我可不知,这一卦震四海五个字,也都是那日风水大师来前,张园长对我左右关照一定要厚待此人时,跟我随口提了这么句话。不过,要说这位大师,可真是不一般,当时打桩出事那会儿,他来时,我虽不在场,没见着他如何布道驱魔,就单说,这三天的道场一做,啥问题都没了,就一定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再说那天,风水大师被张园长接来,一靠近这幢职工楼,可就真奇怪了,离楼三十米开外,他就不再过去。张园长问他,为何止步不前?你们猜,他回了啥?“
王宝刚说到最关键的地方,竟然跟那风水大师的脚步一块打住不前了,并且还相当神秘地反问我们三人。靠,我要能知道还需要听他说那么些时间吗?我正打算催着他快点说下去时,不想,高松竟然回了句,“他是不是说,这是幢鬼楼?”
鬼楼?靠,这两字又吓我一跳。我瞪大了眼,瞅着高松,琢磨着他为何出此言,可没等我心思转一圈,王宝刚竟然猛拍了下桌子,对着高松说,“对,这个风水大师说的和高先生一样,他说,这是幢鬼楼!”我的眼珠上下翻了好几个来回,都缓不过神来理解为何都说这是鬼楼,怎么的,我的脑子里就蹦不出这两字呢?
见着我与张军都面露疑惑的神情,高松向着我们摆摆手,再示意王宝刚继续往下说。王宝刚这会看上去可是对高松更加毕恭毕敬了,见着高松严肃不化的神情,于是又接着说了起来,“那位风水大师一说鬼楼两字,可把张园长和我吓坏了。张园长急忙问怎么办?风水大师看了那幢楼好一会儿,迟疑了片刻,最后摇着头说,‘这楼得平了它,你们都赶紧搬出来吧,否则还得死人’。风水大师这话让张园长左右为难了,因为造这楼吧,也是花了不少上面拨下来的款,刚建成,还没怎么住人,这会说得拆平了它,可跟上面怎么交待?难道说是闹鬼不成?那年头,谁敢跟上面说闹鬼,这不是明着不要脑袋的事?可要不搬出去,不铲平了它,照风水大师的语气,这事看来能发展到不可收拾。风水大师走了后,张园长沉思了好半天,毕竟人命关天,最后他还是决定全部搬离这楼,将它拆了去。而就自从楼被拆了后,不知为何,张园长又发了话下来,说这块地,不许挪作任何用处,就让它空着去。并且,还找了人将这块地用帆布圈了起来,外面还写了几个警戒的字‘生人勿近’。后来,一切就相安无事了,时间久了后,大家就渐渐忘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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