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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园长,你难道忘了,当年不是有人告诉过你,这楼是鬼楼,这地是鬼地吗?”高松没有先给出正面回答,而是不温不火地反问,然后再肯定地补充道,“造在鬼地之上的鬼楼,肯定是闹了鬼。你孙子必是死在王氏的鬼魂之手。”
我不免好奇地脱口而出,问向高松,“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老道行蛊杀人?又怎么知道职工楼里住的人,一定是死在鬼魂之手?”
“只是猜测”,面对所有人的目光,高松耐心地给出解释,“以王氏和赵氏非同常理的死法来看,非常相似于被人下蛊所以身亡。而通常下蛊之人,必须接近被害人,取其身上一物,用以下蛊。所以,在孙宅里,突然出现的人物,只有长袍老道,更何况,他得到了王氏与赵氏的信任,必定比一般人更容易接近她们,那么他就非常可疑了。而关于张园长的孙子,我为什么认为是死于王氏之手,那是因为,通常被蛊害之人,都无法直接超度而转世投胎,所以,她们不得不一直滞留在阴间,怀着极重的怨气,一旦见着生人,就极可能将自己被下蛊之怨恨转嫁至生人之身。所以,张园长的孙子和职工楼割腕的女孩,应该都是被王氏与赵氏无法投胎的鬼魂所害。”
“所以那幢职工楼就成了鬼楼吗?”我接着问道。
“你想,孙宅在王氏与赵氏死后,还曾无缘无故接二连三死去不少人,才会吓得没人敢住,所以这个地方,必是积聚了相当多的鬼魂,阴鬼之气极重,很容易发生鬼事,所以必是鬼楼无疑。下蛊行凶是一件极为冒险之事,若蛊术不精,则会反受其害,非道力高深者莫为,而就算道力高深者,一般也极少会有人愿意冒此番危险。”高松说到这时,话音停而不前,稍为犹豫片晌,又接着说,“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些让我疑惑的事情在内,现在也无法说分明。不如明早我再去墓园,先将这些不得超生的鬼魂收去再论。众多鬼魂积怨在一起太久,怕是会生大事”
高松的这番话,我只听得一知半解。但一知半解总比无解的好,所以也跟随着张园长等人一起点头默认了下。然后,订下明晨七时,墓园门口碰头后,张园长三人起身告别,我将他们送出门外,而高松则说了声走好后,就直接进了他的屋里去。
再探古墓
送走张园长三人,等我回到高松的房间时,只见他坐在电脑桌前,皱着眉,似乎在沉思什么,于是坐在床沿,我随口问道,“事情不是已经水落石出了,你还想什么?”
高松抬眼给了我句反问,“你觉得真的那么简单吗?”
“为什么不?”我表示不解。
“整个事件看着已经迎刃而解,可是,有一种直觉告诉我,这里面应该还存在问题,也许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高松的话挑起了我莫大的兴趣,我不由问道,“什么问题?什么阴谋?”
“现在确定不了”,高松依旧紧着眉头说,“只是孙宅死那么些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说,孙乾天没有死,这个老道是他找来帮他复仇的话,那么为什么还要杀其他人?而其他人又是如何死的呢?”
“建在鬼地之上的鬼宅,一定是闹鬼了吧”,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提到鬼地,我记得张园长说过一句话‘鬼地之下必有鬼墓’,你还记得?”高松望着我问。
“记得啊,那位一卦震四海的丘大师说的,这句话,听着很玄”,我整了整思路。
“恩”,高松点着头,加重语气肯定道,“这话不止听着玄,根本就是瞎扯淡。可他为什么要瞎扯这话告诉张园长?而这被挖出来的地下之墓,真的只是不谋而合?你说,这和孙宅发生的所有命案会不会有关系?”
高松自言自语分析着,竟然分析出一堆的问题,把我的头都搅大了。如果说,鬼地之下必有鬼墓这话纯属瞎扯,那么这一切的事情,看来似乎是有点古怪。如果没有这句话,怕是引不出徐向南的好奇心,那么这地下之墓就不会被挖出,也许就不会发生这几具惨案。
趴在床头进入梦乡前,我和高松都在沉思中,只是,我不知道高松是不是理出了思路,因为,直到我睡着为止,我满脑依旧是一片混沌。看来,明天的墓区之行,指不定又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梦里坐着火车周游世界时,被高松恶狠狠地推醒,他大声嚷嚷,“别死睡了,快起床,现在五点,我先去准备早饭,三十分钟后出发,七点要到墓园”。
一听到“墓园”两字,我一晚上做的好梦都飞奔去了九宵云外。真是讨厌!揉揉惺松的眼,只见这个时候,天还蒙蒙亮,窗台前依稀残留着浅色的夜影,再看高松,竟早已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站在我床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番长嗟短叹后,我很不情愿地着衣起床,然后在高松督促的目光下,以行云流水般的速度完成了洗漱和早饭,并超计划五分钟和他同时离开屋子,又一次委屈地坐在那辆破自行车后座,准备迎接第二次与墓区凶多吉少的亲密接触。
一路上,秋风飒飒,拂面微凉。苍穹倒扣,既无云彩,也无阳光,让人心情低垂不展。思绪零乱,如落花飞舞。想着今日之行,必是凶多吉少,不免一声唉叹。从罗盘游戏开始算起,这应是第五天了,可在我身上的谜团仍是一无进展,我却还那么闲心地跑大老远,为他人做嫁衣似的,跟着高松破解民国旧年遗留下的悬案瞎忙碌。按瞎子留言的弦外之音来推算,现已入秋,离年末不到两月之距,若我今年必有大劫,那当是已近在眼前。真不知道今天这坎是不是能迈得过,而过了这坎,明天又会长成什么样?
越想,我的心情就越低落,无端生起阵阵心烦意乱,以至于张园长一行人见到我的时候,都惊呼我脸色如此苍白,像是一宿未睡,满脸病容,敢情当是以为我一晚在为他们的事而操心般,神色间显得万分过意不去。我连忙解释说可能是因为一路颠簸,又外加秋寒起早的关系,所以稍有不适,休息片刻就好。高松一早出门,携带了一只背包,见我脸色确实难看,于是从包里取出一个黑色小瓶,从中倒出一粒青色药丸,递给我,吩咐我咀嚼吞咽下。
犹犹豫豫地接过药丸,顺着口水,我将它服下,只几分钟工夫就感觉到一阵清凉直捣心口,让人无比舒畅。张园长一行人见我面色稍缓,于是赶紧将话转入正题,说道,“高先生,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你看需要多少人做帮手,陪同你一块进墓室?”我粗略一数,与张园长同行出来迎接我们的,约摸有近十五人左右。
我刚想咂咂嘴,央求再多些人和我们一同进去时,高松却摆了摆手,回道,“不用那么些人,他们不懂法术,不但可能碍事,而且还会让我分神。我和我助手两人进去就行了。”高松一边回着,一边指了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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