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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苦果自尝（第1页）

第035章苦果自尝深夜，关家。除了已经喝了药沉沉睡去的关老爷子，关家的其他人都聚集在了关满仓夫妻的房内。“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关满仓躺在床上，脸上满是惶恐。“是啊，娘，”曹氏抹着泪，“我现在断了腿，连床都没法下，这当家的以后该谁来伺候啊？”

“奶奶，明天那些要债的就要来催钱了，要是拿不出银子，他们可是要砍我的手的。”

关东升也哭丧着脸。虽然他脱臼的手臂早已被接好了，根本就不痛了，脸上也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但一想到赌坊里那些穷凶极恶的打手，他就忍不住打哆嗦。“你们问我，我怎么知道？”

刘婆子佝偻着根本就直不起来的背，有气无力地捶着老腰，心里头也满是烦躁和绝望。先前从李家回来后，由于李氏一族的人一直盯着，同时也怕老四半夜回来看到那死老头的房间脏乱的模样，她不得不先忍着痛把老不死的房间给收拾干净。这一忙，她的老腰就已经快直不起来了。偏生关满仓还沾着一身的屎尿，曹氏又因也断了腿没法挪动，更别提照顾丈夫。她便想着让关东升这个当儿子的动手。关东升却说他的手臂还疼着，怕再动又脱臼。没办法，她只好再次忍痛亲自帮儿子换了满是屎尿的衣裤。等这些做完了，全家人的肚子也都早饿的不行，她只能再次拖着疲惫的身体先去做了晚饭。将就着吃完饭，还得收拾碗筷，并且熬药。虽说怕她在药里做手脚，今天老不死的药是姓周的直接熬好送过来的，可关满仓和曹氏的药她却得亲自煎。好不容易煎完了药，等待她的还有那满满一大盆满是屎尿的脏衣服。勉勉强强地把那些脏衣服都洗完后，她的腰真的是差一点就断了，就连衣服都不得不歇息了好一会才能勉强地起身晒起来。然而，这些还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这样的日子才刚刚开了个头，接下来的几个月，她每一天都得伺候儿子、儿媳、孙子，还有那个老不死的。一想到这些忙不完的活，已经享受了十几年的媳妇的福的刘婆子就觉得又一阵的绝望，心里头也万分的懊悔。但即便如此，她懊悔的却依然不是自己不该卖夏氏母女，反而只是觉得自己的手脚做的不够干净利落。假如先头她在夏氏反对的时候，就直接把母女俩都给捆了分开关，那死丫头就逃不出去。死丫头如果逃不出去，昨天就该送到葛家去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也早就到手了。今日即便是再卖了夏氏，也不可能有人再来管，到手的二十两银子也不会还要吐出去，还得再赔上一把长命锁和那个镯子。想想这一进一出的各种亏本，刘婆子就心疼地心都快要滴血。“娘啊，你可是全家人的主心骨，你可不能都没有办法啊？”

见刘婆子说她也不知道，关满仓顿时急了。曹氏也急：“是啊，娘，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砍了你宝贝孙子的手吧？东升可是我们整个关家唯一一根独苗啊！”

“奶奶，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关东升也扑到刘婆子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哀求。结果这一抱，正好就捏在刘婆子还没来得及清理搽药的伤口上，疼的刘婆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嘶……你你松手，松手……”吃痛之下，刘婆子下意识地推开了宝贝孙子。关东升撇了撇嘴，松了手，随即又讨好地撒娇：“奶奶，我知道你还有些私房银子，这债你就帮我还了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赌了。”

“你哪一回不是这么保证的？”

想起这几个月自己也不知掏了多少私房银子出来，刘婆子更是没好气，当下忍不住说了句气话。“我看这次就该让你好好地吃个教训，省得每次都不长心。”

“奶奶，我发誓，我真的再也不去赌了。”

关东升抬起手做发誓状，“现在家里都这个样子了，我要还是去赌，我就不是个人。”

“娘，东升这一回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再原谅他一次吧。”

曹氏也急忙帮着说话，“等这一回事情了了，我们就赶紧给东升说个媳妇，东升肯定就能彻底收心了。”

关东升听说要娶媳妇，连忙鸡啄米似的点头。“奶奶，你放心，要是娶了媳妇，我肯定就不去赌了，到时候再给你生个大胖重孙，你就能当太奶奶了。”

刘婆子听到这个，也是很心动。她这两年心心念念地其实也是这个唯一的孙子的婚事，无奈说了好几家都没成，都快成她的心病了。原先她还挑三拣四的，认为那都是别人没眼光，如今儿子儿媳都躺在床上，总不能都由她这个老婆子来照顾，也确实该赶紧娶个孙媳妇回来了。“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否则我就宁可他们砍了你那没用的手了。”

为免孙子再说话不算话，刘婆子故意吓唬他。关东升自是一叠声地保证。刘婆子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转头又对曹氏道：“我明日请人给你娘家传个信，这些天你就先回娘家去吧。”

曹氏顿时傻眼了：“娘……”“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伺候你？”

刘婆子直接瞪起了眼，“你是不是想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死了才高兴？”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氏急忙分辨。“那你就先回娘家住几天。”

刘婆子说一不二地道，“这些年你也往家里扒拉了不少了，让你那俩个嫂子弟媳伺候你几天也是应该的。”

那是几天吗？周大夫可是说了她这腿至少也得休养个两三个月。曹氏心中嘀咕，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忤逆正在火头上的婆婆，只能低着头答应了。“娘，那等会老四回来该怎么说？他可是向来更亲爹的。”

关满仓对于妻子被送回娘家这件事，关满仓没有半点意见，反正现在他婆娘也没法伺候他。“就算他再亲那个老不死的，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种，顶多也就给我点脸色瞧瞧，难不成还能把我这个亲娘给吃了？”

刘婆子冷哼一声，想起那个半入赘的儿子就糟心。关满仓看到刘婆子的态度就放心了，而后也不问老五和老六那边知道了会怎样，只问：“那他要是问起夏氏她们的事情来呢？”

提起夏氏母女，刘婆子顿时又一阵心火上涌：“他老娘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他还好意思责问我？”

曹氏立刻附和：“就是，娘现在这脸都还肿着呢，四叔要还是追根问底，那就是不孝。”

刘婆子却没领这个情，一个白眼就翻了过去：“我自己的儿子，孝不孝的不用你说。”

“娘说的是。”

曹氏立马认怂，随即却又一脸忧心忡忡地道。“那葛家那边呢？先前那死丫头跑了我们已经找借口拖延了一次了。这明日若还不能把人送过去，那葛家肯定是要找我们算账的呀！”

关满仓也着急：“是啊娘，那葛家可不是好惹的，我们该怎么办啊？”

“你们俩个的脑子都是白长的吗，怎么就知道问我这个老太婆，我一个老太婆能知道该怎么办啊？”

想到答应葛家的承诺，刘婆子也是嘴角冒火泡，偏生无计可施。“娘，我其实有个主意。”

这时，曹氏却一脸神秘地道。“那你还不赶紧说。”

关满仓立刻喝斥。曹氏本想让婆婆多少给自己点银子再开口，但见丈夫满脸不耐，差一点就要一巴掌甩过来的样子，顿时再不敢卖关子，连忙把自己先前就琢磨出来的主意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