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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对质（第1页）

第022章对质看见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指责地看向自己，夏云月坦然地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打伤了堂兄关东升，也打伤了三婶曹氏。”

“大伙儿都听到了吧？”

刘婆子顿时十分得意地大声对村民们道，“这可是她自己亲口说的。”

不想村民们还没接口，下一秒夏云月就一脸委屈地话锋一转。“但是，奶奶，我可没有把你扔进鸡窝里啊。当时明明是你自己冲过来，我及时躲避了一下，然后你就自己冲进鸡窝里了，你怎么连这个罪名也扣我头上了呀？”

什么？刘婆子万万没想到她会撒谎，立时气得就要上前来撕她的嘴。“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推的我，升哥儿和曹氏都能作证。”

夏云月佯装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沈星河立刻喊人：“赵柯。”

抱着长刀的赵柯便往刘婆子面前一站，并用他那看着不锋利实则却仿佛能刺进人心里去的眼神，很是瘆人地看着刘婆子。刘婆子本就腿疼，当即被吓得双腿一软，再也不敢上前了。夏云月这才道：“我打伤了堂兄和三婶，他们俩当然恨不得说都是我做的，让他们作证，我不服。”

关老头顿时叱责：“不管你服不服，你殴打升哥儿和你三婶总是事实。如此目无尊长、悖逆不孝之人，就该先杖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刘婆子得意附和：“没错，像这种忤逆不孝的丫头，便是打死了也活该。”

沈星河淡淡地道：“动不动就让人下跪还想动私刑，关族长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关老头不阴不阳地道：“这是我们关家的家事，这位公子只怕不适合掺和吧？”

夏云月忽地插口：“敢问二爷爷可知道奶奶要把我卖去葛家当鬼妻？”

刘婆子刚想暗示关老头让他说不知道，关老头却已经再次不屑地嗤笑。“什么鬼妻不鬼妻的，那是让你去葛家享福。你竟然还不知感恩，敢偷偷逃跑，要害你奶奶失信于葛家，你这是大不孝！”

夏云月又故意问：“那把我娘卖给王家兄弟呢，难道也是为了我娘好？”

关老头神情更是鄙夷：“你娘一只不下蛋的母鸡，还克死了铁柱，没让她以死谢罪已经是对她极大的宽容了。何况你奶奶现在还另外给她找了个户好人家，你们娘俩更该感恩戴德才是。”

这老头还真的什么都知道啊！夏云月心中冷笑，脸上却带着伤心之色看向刘婆子和关满仓：“奶奶和三叔也都是这么认为吗？”

关满仓见她一直都不敢再回嘴，还以为她终于被关老头给震慑住了，当下得意地道：“没错，我们这可都是为了你好。想想你以前，又呆又黑又丑，哪个好人家会要你……”关满仓说了一半，忽然想起眼前这个侄女如今可是已经模样大变，后面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关老头自然是早就得知了这一点，只是他这眼睛一入夜就看不清楚，所以先前虽然见到了夏云月似乎是比以前白了，但也没太多的感受。此时闻言心中一动，不由地眯着眼睛上前了两步，仔细地打量夏云月。待只见往日那个见了自己都不敢抬头的丫头片子，今天果然像明珠般绽放着光泽，远比他这辈子见过的女子都要美丽，顿时下意识地和刘婆子对望了一眼。刘婆子微微点头，两人迅速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关老头便故意干咳了两声：“不过，你毕竟是关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关字，只要你们母女俩诚心悔改，倒也……”夏云月却早被他上前打量的举动给恶心到了，此时根本再懒得听他的恶心之语，当下向沈星河等人福了福。“沈公子，村正叔叔，李族长爷爷，我知道我作为一个小辈，却打伤了堂兄和三婶是我的不对，这个罪，我认。”

见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插口，关老头顿觉族长的威严又受到了冒犯，眼睛一瞪，便又要发作，但一听她说认罪，又不禁一愣。刘婆子则连忙欢喜地大声对看热闹的村民道：“大伙可都听见了啊！这可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

李村正下意识地看向沈星河。他还以为夏云月有这个沈公子做靠山，是要彻底否认这个罪名的，没想到她竟然反而自己承认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圆场。但下一秒夏云月就递来台阶了。“我是承认打伤了堂兄和三婶，但我也是被逼的。村长叔叔，可否允许我陈诉我是在何等情况下打伤我堂兄和三婶的？”

李村正忙道：“你说。”

夏云月便先把关小丫拉到身前，并捋起她的手臂，让大家看到她犹自红肿的脸和那一身的鞭痕，而后才盈盈地向大家团团地行了一礼，声音哀伤地开口。“这件事情还要从前段时间说起，当时我堂兄又欠了一百多两的赌债，要逼我娘想办法给他还债。可我娘这些年日日夜夜别我奶奶逼着刺绣，早就熬坏了，一时间又哪里能绣的出值一百两的绣品呢？此时我奶奶正好听闻葛家独子突然暴毙，要寻找一个鬼妻陪葬，便要将我卖去葛家……”刘婆子当即尖叫了起来：“谁说是陪葬，明明只是嫁过去守空房而已。”

夏云月低头运出眼泪：“只是守空房还是陪葬，诸位叔伯乡邻去清河镇打听一下便知。”

说着，又哽咽着快速接道，“我娘得知后，苦苦哀求奶奶，让她放过我。奶奶非但不肯，还打了我娘一个耳光，又在她身上狠狠地又掐又拧，大骂她是丧门扫把星，还把我关了起来，只等着天亮之后就送到葛家。”

刘婆子听她诬陷自己对夏氏掐拧，气得又要反驳。夏云月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跳过这段说重点。“我娘不忍让我跳入火坑，年轻轻的就丧了命，半夜里就拼尽全力把我救了出去。我娘还以为大家毕竟是一家人，只要我避过了这阵风头再回来，日子还能像以前那样，到时候再给奶奶赔罪也不迟。可谁想，我奶奶竟然这么狠心，直接把我娘卖给了王家。”

说着，夏云月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盈盈的泪光，语气也直接从哀伤变成了悲愤。“可即使是这样，我奶奶却又不解气，又对我妹妹又打又骂，我回去之时，我奶奶正用藤条抽打我妹妹。我妹妹被打的遍体鳞伤，却被我三婶和堂兄死死抓住，根本无处可逃。我堂兄还恶毒地说，既然我妹妹死也不肯说出我去哪里了，不如打死算了。而我那三婶非但没有劝阻，反而也说：‘没错，打死了正好替她姐姐去配冥婚’。诸位乡亲，我妹妹才八岁啊，她才八岁啊！我堂兄和三婶怎能说出这般狼心狗肺的话来，在他们的心中，还有半点人性人伦、亲情友爱吗？”

“呜呜呜……”关小丫想起当时感觉自己就要被生生打死的恐惧，不由地也哭了起来。夏氏无力地跪在她身边，一把抱住了小女儿哀声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