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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过于强烈刺激的也会引起进化?
苏在认真的索这个问题。在对待进化的一切问题上,苏都是如机械般的jīng准和认真,绝不会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他现在已有了六个进化点,只要再得到两个,就可以开始进化红外视觉了。只有拥有红外视觉之后,才能够成为真正的黑夜王。
但在取得进化点之前,先得有钱。苏早已一贫如洗,付给丽的那枚硬币是他身上最后的一点钱。当然,弹药或陶瓷装甲片这类东西并不在其中。认真说起来,这些东西是如苏这样贫穷的雇佣军才会珍视的宝贝,如丽这样位居大公司高层的人根本看不上这些。
苏找到一个曾经去过的大型聚居地,并且接下了一个清剿暴民的任务。在荒原上,暴民到处都是,而且似乎越来越多,永远都无法清除干净。这个任务酬劳十分微薄,如苏这样自带专业装备,且具有能力的战士拿的是第一档的酬劳,也只有区区100元而已。那些在两辆卡车中间行走的、除了武器和还算强壮的身体外一无所有的武装流民,在战场上会是冲锋的第一线,而他们的酬劳不过是二十元。但是报名的人依旧比需要的多了几倍,大多数人都只有木棍钢筋作为武器。聚居地的领只选了三十个武装流民,他的预算也十分有限。
钱的意义对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对这些流民来说,二十元钱意味着可以一个月不用为吃的愁,至于住,荒野中到处都可以睡觉。而聚居地中则有的是避风挡雨的地方。而一百元对于苏来说,只是二十改造子弹的价格。哪怕是不出任务,苏独自在荒野中游荡时,一天也会消耗几十子弹。
苏现在穷得很彻底,又不能再回到阿斯莫接任务,才接下了这个酬劳微薄得有些可笑的任务。
几乎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苏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与别人不同。在动荡年代,一切都在变异着,甚至于住在一起的夫妻过上十几年后基因也会有很大不同,但是苏知道,自己的身体与这些变异人不一样。
这具身体灵活、敏捷,他几乎可以自如地指挥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那些对变异人来说也是足以致死的辐shè剂量,苏却完全可以承受。在各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得久了,身体就会相应的作出反应,变得更加有承受力。在独自流浪的rì子里,随着苏对能力域认知的增加,他判断自己的身体尽管没有进行任何格斗域的能力强化,却至少具备了各类能力一阶的实力。
苏慢慢地调整着身体的状态,呼吸、心跳和体温都开始缓慢降低,他要节省每一分体力。自到聚居地后,他还没有补充过食物,水也早就喝空了。要等打过这一仗后,才会有钱补充食物和水。苏不是没有劫掠过荒原上的暴民,但是劫掠对象并不包括会成为雇主的聚居地。或许在这个时代,生存是惟一的原则。但在行有余力的时候,苏还是愿意坚持着自己的一些原则,比如说,在与女人后付钱。在这个混乱的、力量至上的时代,女人们显得格外的脆弱。苏的钱,或许能够让她们多生存一些时间。
当然,丽除外。
车队行进了整整三个小时,地形开始变得崎岖不平,不远处是倾塌的高速公,时时也能看到荒弃的乡村别墅。行军这么久,还根本没有看到暴民的影子,就连卡车上的战士都变得无jīng打采,靠自己双足行走的武装流民更是接近jīng疲力竭。
苏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起来,体温迅速升高,仅在几秒之内,苏就从近乎于冬眠的状态中完全清醒来,进入了战斗前的状态。同车的几名老兵也是在生死线上反复挣扎过来的老鸟,看到了苏的变化,他们也立刻jǐng觉起来,向两边望去。
嗒嗒嗒!沉闷而深具冲击力的枪声突然响起。打头的卡车车身上立刻多出了几个拳头大小的洞,驾驶室的玻璃上泼上一大片暗红sè液体,淅淅沥沥蜿蜒而下,血腥气扑鼻而来。车队zhōngyāng的武装流民也成排地倒下。
队伍的指挥官从后面卡车的驾驶室中跳了出来,伏在地上,高声叫着:“该死的!重机枪!趴下,兔崽子们,都趴下!狙击手,给我干掉那个狗娘养的家伙!”
他喊叫声的尾音还没完全消失,一声粗暴之极的枪声就回荡在车队的上空,百米外荒弃的别墅中,那挺喷吐着火舌的重机枪应声而止。
效果好得超出了指挥官最乐观的想象,他狠狠地用力捶了一下地面,狂叫道:“干得好!”
道两旁的民居中不断地响起枪声,至少有十几把枪在向着车队疯狂开火,而暴民们疯狂般的喊叫声比密集的枪声还要响亮。子弹如雨落下,压得聚居点的武装根本抬不起头来。除了几名老兵在车门和车体之间灵巧地找到了掩体,有力地开始还击,其余的人根本是闭着眼睛乱打一气,一边扣动扳机,一边祈祷子弹能够碰巧撞上一名敌人。至于敌人在哪,鬼才知道。
苏伏在地上,土黄sè的斗篷与地面的颜sè十分接近。但在子弹横飞的战场,这并不能保证安全,运气才是真正的保障。
步枪枪口再次喷出火焰,房屋中一把吼叫得最凶狠的突击步枪立刻哑了火。苏那枝步枪的枪声实在是过于震憾人心,每枪响起都会将其它的枪声统统压下。而枪声一响,必定有一个敌人失去生命。而且这枪声一声接一声响起的频率,完全不象是狙击枪应有的shè速,似乎这个狙击手根本不需要瞄准。聚居地武装人员士气大振,几个老兵甚至从地上跃起,抓住对方火力网出现漏洞的机会,从两侧向暴民隐藏的房屋包抄过去,准备将对方一网打尽。
一个又一个敌人进入苏的准星,又一一离开,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而苏碧sè的目光安定、平静,见证着一个个生命的消逝。
嗒嗒!沉闷得令人心慌的重机枪声重新响起,冲在前面的两个老鸟立刻僵在半途,前胸后背都喷出数道血泉。其它的人则再次被密集的枪弹牢牢地压在地上,根本抬不起头来。
苏几乎是听到重机枪声的刹那就挪动枪口,将那个窗户后的那个shè手套进了准星。然而他扣住扳机的手指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压下去。
āo纵着重机枪的,是个看上去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有着在暴民中难得一见的清秀面孔,大大的眼睛中还有未拭干的泪痕。她死死咬着下唇,一缕缕鲜血从齿缝间汩汩而下,重机枪枪口吞吐火舌的将她写满了仇恨的小脸映得忽明忽暗。从这个小女孩脸上,苏似乎隐约看到了另一张面容,一个他几乎以为已经忘了的小女孩。
就在苏犹豫的几秒钟里,又一声惨叫在战场上响起,一个伏在地上的士兵被一串重机枪子弹扫过,几股血泉立刻喷了出来。
苏的瞳孔又收缩成一颗十字星,枪口微一摆动,便扣下了扳机。改装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直接飞入重机枪喷吐着火舌的枪口!
重机枪的吼叫猛然顿住。然后轰然炸开,炽热的机件四下溅飞!
小女孩立了几秒,便向后倒了下去。她的额头上,深深嵌入一块重机枪的机件。
苏将脸重重埋入散着火药味的泥土中。
战斗很快结束了。
这片居住区就是这群暴民的定居处。聚居地的战士们开始逐户搜索,所有暴民,不论是抵抗还是没有抵抗,成年还是孩子,结果都只有一种,击毙,没有俘虏。这是荒野的惯例,任何一个聚居点的容量都保持在食物和水能够供应的最大规模上,没有多余的份额分给俘虏。暴民中的年轻女人或许还会有点用处,男人则根本是累赘。因为大部分聚居地没有任何生产能力,也就不需要多余的劳动力。至于暴民的孩子,那是仇恨的根源,更不可能留下。
苏独自靠在载重卡车上,抽着身上最后一枝烟。他没有参加对暴民定居地的搜索,也不需要。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已经完全证明了自己。若没有他两次打掉重机枪,恐怕全军覆没的就是聚居地武装。现在就连那些目空一切的老鸟也对苏充满了敬意,他们知道,刚才那连绵不断的枪声不可能是个一阶狙击手打得出来的。
指挥官走到苏的身边,看他的烟已到了尽头,便又递过来一只烟,为苏点上,问道:“感觉不舒服?”
“有点累。”
指挥官已经接近五十岁,经过十几年的战斗才建立起这个聚居地。他刚才已经察看过重机枪阵地,对苏现在的心情多少理解。毕竟这次的暴民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他们身上很少有腐烂,容貌也与其它人类无异。实际上,十几年前,指挥官带领着四处寻找落脚点的人们,就是今天这样的群落。
风吹起指挥官灰白的头,他布满风霜刻痕的脸上有着洞悉世情的笑容,这种笑,嘴角是向下的。
看着偶尔还在响起枪声的居住区,指挥官吐出口烟雾,说道:“你今天表现得真不赖。我很怀疑你真的只是一个一阶狙击手吗?呵呵,你不用介意,我并不想知道什么。回去后,你的酬劳会是200元。我想不会有人反对这个的。”
苏勉强笑了笑,说:“这是我这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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