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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廖氏道：&ldo;也罢，那李十一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rdo;

沈婆子暗喜，心知那两根huáng鱼是到手了。面上却赞道：&ldo;太太宽仁。&rdo;

廖氏出神片刻，对着沈婆子道：&ldo;秋蓼那里，你给我盯紧些。再过些天，若还没消息，该怎么着，便怎么着。否则被人晓得，便是桩大麻烦。&rdo;

沈婆子一凛，忙道：&ldo;太太放心！绝不会出岔子！&rdo;

廖氏微微点头。沈婆子见她神qg疲倦，正要喊人过来服侍她歇下，忽听珍珠叩门，道：&ldo;二奶奶娘家打发人送来了信，是给太太的。&rdo;

沈婆子去拿了信。廖氏开封看了，道：&ldo;是司家太太写来的，说过两日想来探望下我。&rdo;

沈婆子道：&ldo;怕是想来探她闺女吧。&rdo;

廖氏道：&ldo;母女连心，我是知道的。&rdo;

沈婆子点头道：&ldo;太太就是宽厚。二奶奶得知，心中必定感激。&rdo;

廖氏叹了口气，道：&ldo;我哪里要她的什么感激。只要她往后安安分分地给我守住，我便阿弥陀佛了。&rdo;

沈婆子道：&ldo;太太放心。这自是必定的。难不成她还会有什么异心不成？便是她有，司家也断不容这样的事。&rdo;

廖氏沉吟片刻，道：&ldo;我这就给她回信，让来吧。&rdo;

夜幕降临，金陵城初上华灯，渐至璀璨，与天上明月相映成辉。

徐若麟在dàng着烟月金粉与薄霭微漪的秦淮河畔行于熙熙寻欢的人流车马中，甩掉了身后监视着自己的几双眼睛，最后如影子般地来到离皇城步行不过一刻钟的平王府围墙外，借了夜色的掩饰，用探勾翻墙入内，悄无声息地往世子赵无恙的所居之处而去。

少年此刻正酣然入梦，冷不丁被人拍着脸颊，猛地惊醒，下意识地伸手去抽藏于枕下的刀时，徐若麟已经低声道：&ldo;是我。&rdo;

赵无恙听出他的声音，大喜过望，叫了声&ldo;师傅&rdo;。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徐若麟了。自从父亲平王离去后，周围便多了许多窥探的眼睛。只不过他对此早已习惯。从八岁起随王妃在金陵至今，身边从来不乏监视。最近一段日子，他看到自己母亲眉头日益深锁，纵然乐天，心里也不是没有恐慌。此刻听到徐若麟的声音，便如独自行走夜路时见到亲人般，一下充满了兴奋。

&ldo;师傅，我这些天没偷懒，都在用功读书习剑。你前次教我的，我已经熟了。我练给你看！&rdo;

他一个鲤鱼打挺便从榻上跃起，要去拿剑。

徐若麟道：&ldo;下回我再看。你去把王妃叫到这里来，我有事。&rdo;

赵无恙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道：&ldo;我这就去。师傅放心，这时刻府上那些狗子都去睡了。便是醒着，他们也不敢到我这里来。&rdo;

这平王府的人都知道，世子乖戾无比，扬言谁若未经允许踏入他住地一步，左脚进，砍左脚，右脚进，砍右脚。一日有个下人犯触被发现，若非王妃阻拦，腿便真要被他砍下了。那些被派遣而来的人，只得到过监视王妃世子的上命，却不敢真得罪他们。所以自此，再无人敢踏入这院落一步。

徐若麟微微一笑，目送赵无恙飞快穿了衣服，闪身而出。片刻之后，王妃萧荣匆匆而到。

&ldo;师傅，我去外面守着。&rdo;

赵无恙很快离去。

徐若麟点了桌上的灯，见萧荣一身常服，长发只随意拢成一把垂下，脸色比起前次见到时还要不如，只一双眼睛却仍极是有神，上前待要见礼，萧荣已阻了他，道：&ldo;徐大人深夜前来，必定有事，说来便是。&rdo;

徐若麟也不再客套，立刻道：&ldo;今日我从内廷得到消息，昨夜皇上夜召方奇正和廖时昌，深夜不散，所议之事，想必与王爷有关。若麟奉王爷之命留在金陵，便是要保王妃与世子平安。因事关重大，特此深夜来报，请王妃与世子做好准备，我会尽快护送你们离去。&rdo;

徐若麟这话，半真半假。赵勘与内阁两大首辅昨夜秉烛密谈，这自然是真。但即便没收到这消息，他也知道是该护送王妃母子离开的时候了。已经入十一月了，再过些天，皇帝便会发布他继位以来谋划许久的撤藩令，而两个月后的这时候，元康一年初chun，平王赵琚便会扯旗反抗，嘉庚之乱开始。一旦皇帝决定动手了，他再想从金陵这个铁桶中把萧荣和赵无恙送走，无异于痴人说梦。

烛火中，萧荣脸色微微一变，喃喃道：&ldo;终于来了，这一天……&rdo;

徐若麟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