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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这是徐若麟此次回京，第二次与她相遇。

他缓缓松开了钳住赵无恙的手，望着她提了一盏白绸羊角灯笼，在微微晃动的光晕中从树影下走出来，一直走到近前，然后朝自己客气而冷淡地唤了声&ldo;大伯&rdo;，还没等他回应，便已垂下眼，从他肩侧飘然而过。

她去了，微凉的空气里却留下了一阵若有似无的苏合幽香。他对这种香气并不陌生。那是她一直习惯用的熏衣香。经年累月下来，香韵不止染上襟袂，连通体的肌肤，似亦被沁上了几分。

徐若麟自然觉察得出，她不喜自己的注目。所以前次在宫门口见到她时，除了一开始的一眼，过后便未再多看。但今夜，许是四下夜色昏阒，许是被那一缕暗香所牵，他的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再次停留了在她的背影之上，收不回来。

&ldo;喂，你还没回我方才的话呢！&rdo;

赵无恙揉着胳膊，抬眼见初念快要进去了，喊一声。

&ldo;照祖母的吩咐行事而已，何来那么多的惧与不惧。&rdo;

初念没回头，随口这样道了一句，提起裙幅，脚便跨入了门。

徐若麟目送那个身影没入花墙的门后，直到再无芳踪可觅了，压下心中怅意，将视线转到自己面前这个此刻还看着她去向的少年，见他终于转过头来，朝自己道：&ldo;师傅，我方才从树上挂下来时，她仿似被我吓得不轻。下回你若见到她，代我赔个不是。&rdo;

徐若麟唔了一声，道：&ldo;你快十四了，往后要学着稳重。再这样，当心被王爷责罚。&rdo;

赵无恙面上立刻现出怏怏之色，低声咕哝道：&ldo;我再稳重有何用？他心里早就没有我和我娘了……&rdo;

&ldo;胡说！&rdo;

徐若麟微微皱眉，低低喝了一声。

赵无恙闭口。侧头再看一眼初念方才进去的那扇门，转为嘻笑道：&ldo;师傅，她真好看，方才提灯笼照我时，我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是不是？&rdo;

徐若麟伸手，往他额头不客气地弹了个bào栗，在他哎哟叫痛声中，正色道：&ldo;你怎的溜到了这里来？王爷王妃正找你，快些回去！&rdo;

赵无恙捂住额头，哦了一声，转身无jg打采地低头而去。

徐若麟微微摇头，跟着他往外头的芦殿方向而去。

翠钗捂住肚子走了段路，等拐过个弯，便放了手，正左右张望，身后的树丛里忽然蹿出来一人，从后抱住她腰便拖往边上去。等到了墙角处，那人一双手已经摸上了她身，嘴巴凑了过来，含含混混道：&ldo;亲亲妹子，可想死我了……&rdo;

翠钗满腹恼怒，用力推开那人，压低声斥道：&ldo;你个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也不看看什么时候，竟就满脑子想着这些！再浑下去，怎么死都不知道！&rdo;

这装蛐蛐叫引她过来的，正是金台园管事李十一家的小子李善宝，和翠钗暗好有些时候了。此时求欢被拒，心中委屈，道：&ldo;我这不是想你吗？都三两个月了，你怎的都不来见我……&rdo;

&ldo;呸！&rdo;

翠钗打断他话，冷哼道，&ldo;你还以为我跟你的事儿没人知道？做梦去吧！&rdo;

李善宝一惊，方才那旖旎心思一下便消了，慢慢蹲□去，道：&ldo;谁，谁知道了？&rdo;

翠钗道：&ldo;你还在混吃等死呢！我告诉你吧，前个月里我随老太太二奶奶去护国寺那回，周志说你在后山门找我，我便过去，发现没人，过去质问周志，你猜他怎么说？&rdo;

&ldo;怎么说？&rdo;

&ldo;他诓我来着。我一时害怕，着了他的道。过后细想才明白，他应也不确定，只拿话套我而已，让我自己往里跳！&rdo;

李善宝颤声道：&ldo;他……他想gān什么？莫非也看上你，要打你主意？&rdo;

&ldo;呸！&rdo;翠钗啐了他一口，&ldo;这么简单就好了！&rdo;顿了下，又道，&ldo;实话跟你说吧，二爷叫我随在二奶奶身边，有事便告他。我估摸着被二奶奶瞧了出来。虽不晓得这新进府的二奶奶怎的就会拿捏住周志了，只周志是她的人，这却是无疑的了。必定是二奶奶吩咐周志寻我的短，好拿捏住我辫子的。老话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不叫。真当是这个理儿。这二奶奶和那个周志，哪个面上看起来不是闷嘴葫芦一样的，暗里却有如此手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