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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2页）

“哥哥？”

“不错，我是说，很好。”达西先生站了起来，做出有些疲惫的样子，对乔治亚娜道了一声晚安，然后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看着达西先生的背影，乔治亚娜暂时忽略了宾利小姐失望的神色，走到了宾利先生的身边，虽然表情仍然带着些羞怯，可是却难掩脸上的兴奋之情，低声说：“宾利先生，真的是这样！”

“当然了，在哈福德郡时我就发现了。”宾利先生浅绿色的眼睛中也有难掩的兴奋，说：“那时菲茨威廉就一直把那本《堂吉诃德》摆在桌上，时不时的瞧上几眼。有时候还会摩挲书脊，像这样。”说着，宾利先生把手边的一本书竖起来，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滑过书脊。

“可是，《堂吉诃德》究竟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达西小姐更加不解，感到原本就很高深莫测的大哥向着更加高深莫测的方向去了。

“我也正在试图弄明白。”宾利有些泄气的说：“但是也不过发现了这么一点而已。”

说完，达西小姐和宾利先生对视一眼，然后一起仰头向楼上达西的卧室看去。

如果达西先生看到这两张眼巴巴的脸，肯定会疑惑，究竟谁跟谁才是兄妹啊……

而此刻，被自己妹妹和挚友隐蔽围观的达西正站在窗前，耳边回忆起白天宾利小姐对自己说的话：

“达西先生，我刚刚收到伊丽莎白。贝内特的来信，她说即将来到伦敦的舅妈家做客。”

这话当然是背着宾利先生说的。

当时达西一愣，然后回了一句让宾利小姐至今有些莫名的话：

“只有伊丽莎白小姐吗？”

“哦，不是，一同进城的还有简。贝内特小姐。”

达西先生背在身后的手一下子握紧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先不要让查尔斯知道。”达西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卡洛琳赞同的点头，说道。

达西微微转头，向南边的方向看了过去。此时正是伦敦社交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小姐们都穿着最时尚的衣裙，打扮华丽的走进一个个舞会，茶会还有宴会。

按照送信的时间来看，他们的马车大概会在今晚或者明早进城。

她可能就站在距离此处不足五英里的某处……想到此的达西忽然感觉心口有种莫名的悸动，血管里面的每一滴血液都好像在叫嚣着什么，呼吸也变得急切。

……

“——因为见不到她而愈加的思念，最后刻到心上，骨头上，脑子里，每一滴血液里，无法消散，无法磨灭，就像诅咒一样跟着我一辈子——”

……

“在梦里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来到伦敦呢？”达西修长有力的手指忽然捉住窗子，用力的握紧，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手背上暴起，显得很狰狞。达西先生一向锐利并且有神的眼睛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些迷茫。

“就真的不肯放过我吗……”

达西先生闭上眼睛，将额头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喃喃道：

“……简……”

低沉的呢喃声消散在这座不夜城里。

*

潮湿的青灰石板铺就的街道，雾气弥漫的小巷，阴沉灰暗的天空，氤氲着昏黄光亮的煤油路灯，还有行色匆匆的路人，辘辘走过的一辆辆马车……

这就是十九世纪的伦敦，工业革命后飞速发展的伦敦，即将进入维多利亚治下世界最强盛的国家的伦敦，宗教信仰逐渐丧失力量的伦敦，道德沦丧人性扭曲的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