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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把录音录像给他一亮,呵呵……那小子吓得当时就瘫那儿了。他以为我是个蠢包,根本没防我……哈哈,这年头谁真傻呀,我他妈回头我拿着欠条,追着他老婆他儿折腾了仨月,嘿嘿,一分不少,全给我还了……那王八蛋没落下好,欠的钱退了个差不多,要不哪止才判他五年。”唐大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简凡皱皱眉:“谁出得这主意呀?”
“王总,王为民呗,我姐夫的战友。”唐大头大咧咧说道。
心里咯噔了一下,简凡讪讪笑笑,没法子评价了。听得此言,倒暗合了自己的想法,八成又是狗咬狗一嘴毛、谁不小心谁先倒了,这其中的事不用查也猜个八九不离十,李威和王为民肯定干净不了,可高万宝肯定也不是奉公守法被冤枉的主,或许这也是伍支队长死死咬着李威不放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事就让简凡有点怀疑伍支队长的居心了,这个案子究竟有多少出于公心、又有多少是出于私怨,还真是不太好说了。
看着简凡神色有点不自然,唐大头只当是兔死狐悲,倒着酒敬了杯劝上了:“简凡,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把兄弟们当朋友,兄弟们也没把你当外人……大原这帮雷子里呀,没几个好鸟,一个个出来吃喝嫖赌比我们耍得还溜,但凡有事都冲着俩钱说话,哎兄弟你不一样,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这点我最喜欢啊,重交情不重钱……你这个朋友,我还交定了。”
话说得铿锵有力,江湖味道颇浓,孙二勇、炭锤和傻柱听得唐哥这么说,都豪气颇大的应合着,其实在四方讨债事里,一干混混们暗暗知道是这位小警察出了馊主意教的办法,差不多都早引为知己了。唯有简凡觉得嘴里有点微微泛苦,看来就即便是再解释也说不通了,笑着众人干了杯,开玩笑说道:“一路人、一路人,哈哈,这偷狗下酒的事,我可好多年没干了……今儿又上贼船了。”
唐大头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这等坦然而言,倒还有几分光明磊落的意思,几个人杯来盏往,喝了四五瓶汾酒,不一会又来了一拔人,敢情是下班那群保安们来了,简凡起身要告辞了,唐大头喊着傻柱卸了两条生狗腿给简凡包上,一直把简凡送到了街口才招手告别。
人情领不领倒在其次,这两条狗腿连着后臀部位看得简凡分外喜欢,看样卸三四斤肉一点问题没有,乐滋滋地回了家先泡上了。
◇◇◇◇
次日简凡回了一队,请上史静媛又拜访了一趟乔小波,三番细问之后对当时可能的现场做了一个描蓦,不过这个描蓦一画出来就有点意思了,一个人骑着大摩托车、全身遮着大雨衣不露脸,像漫画中的场景,而乔小波还是信誓旦旦说当时确实听到那句话了,确实是说了句“紧急任务”。
这中间呀让简凡考虑可能存在一个思维跳跃的问题了,和史静媛这位刑侦专业出身的一讨论,提了个外来人盗窃的想法,嫌疑人从晋原分局出来、骑着警用摩托,而此时值班人停留在思维停顿的误区里,单位里的车、车上肯定是单位里的人、当时有车骑的还是领导,当然是赶紧开门了,随口一问又是紧急任务,当然糊里糊涂放行了……而且简凡考虑,没准失窃的枪支正有这个用途,一旦发现不对,就当时的情况,盗窃者很可能转而开枪伤人,强行脱逃。
史静媛耸耸肩笑笑,不置可否,不过简凡知道她要说也是俩个字:证据。
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捉双,没有证据就没有真相。而这个案子里的证据怕是已经消失殆尽了,钱,不用说,应该花了;枪,应该毁了,否则这么多年不应该没用过;文物,已经飘洋过海进了那些个人收藏家的手里。甚至于简凡考虑,就即便是曾国伟此时出现,真是他干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指证他。加上案子所牵涉的人越来越错综复杂的关系,让简凡开始有点头大了。
把一队这位史姐送回大队,和张杰相跟着回了支队,又是一天过去了。
参案的时继红和严世杰倒也对俩人关心,不过一看描蓦之后有点哑然失笑了,时继红咧着大嘴笑着说:“这画呀,让我想起个笑话了,白纸上涂片黑,就告诉别人说,这是黑夜里的一头牛。”
两位老同志笑着,简凡和张杰倒了杯水呷着,不过此时简凡的心里疑窦正多,又开始征询俩位当年知情人的意见了:“严叔、时阿姨,您二位这两天讨论的有什么新发现没有?如果让您二位推测……注意,是推测啊,会是谁呢?这是您二位第八次参加调查组了吧。就这么几个人,猜也猜个差不离了吧?”
时继红的胖脸不屑地抽了抽,轻蔑地说了句:“别提了,我们俩以前参加七次,基本就是来被当嫌疑人问一通就打发回家休息了,裴东方一死,谁也说不清了,好像是我们俩人的过错似的。”
这话说得怨气颇足,当年严世杰和时继红一个预审一个书记员,库管一死,俩人也跟着倒霉了,预审成了被审,又被追究了一番责任,下放到了大队,成了现在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德性,而恰恰被审的几个人居然还有晋升了的,搁谁谁的心理也放不了那么平。
严世杰听得时继红发牢骚,笑了笑释然道:“哎,怨我……当时上面逼得紧,我也心急火燎说话重,连审了三十几个小时,谁可知道……哎……小凡,你们这两天排查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简凡摇摇头。
“正常,要有才见鬼了呢。”时继红道,有几分幸灾乐祸地说着:“每次上面一来个调查组,假迷三道问我们话,呵呵,我们就一问三不知,等着看他们笑话呢……不是我说的啊,小凡,要别人,我还不待跟他说,这案子呀,没戏,第一,基本没有查出来的可能;第二,就即使查出来,也没有查的价值,赃物流失到海外,谁能追回来呀?即便是抓住曾国伟,人家只是咬死了不说,没有任何证据,拿什么给人定罪呀?”
“时阿姨,我觉得,应该不是曾国伟。”简凡坐下了,随口说了句。一坐下却没有人接话头了,诧异地一看侧面,时继红和严世杰也面面相觑着,回头看看靠着椅子根本听不进案子的张杰,简凡倒怪了:“怎么了?”
“小凡呀,你说的,大家都知道,曾国伟的忠厚老实是出了名的,要不也不可能把物证仓库的钥匙交给他保管,可不是他,又是谁呢?”
严世杰笑着说道:“这个盗窃嫌疑人像回自己家一样,进晋原分局开了仓库盗走赃物,然后骑着警车大摇大摆地消失了,如果不是曾国伟,那么肯定也有内应,否则不可能这么轻易办到,当时有一种设想啊,嫌疑人诱出曾国伟来,以某种途径取到了钥匙,然后再实施作案,如果这样话,曾国伟就危险了,很可能被人灭口,基于这种设计,郭定山查了几年大原以及大原周边出现的无名尸体,不过他毫无所获,连他都放弃了……咱们再退回来讲,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有点说不通,当天晋原分局没有明显攀爬痕迹,没法证明他是怎么进来的,你看裴东方留下的口供了吗?被打昏的一刹那,他只见到一个蒙面人,裴东方所在值班室为仓库的外层,发案后就一直是封闭着的,据当时的现场勘查,没有水迹形成的脚印留下……这一点又能证明,好像嫌疑人不是从外面进来的,因为当时外面正下着大雨。难道他进门作案还带着备用鞋?”
做为预审员的严世杰,这点逻辑分析能力还是有的,端着杯子抿着水,慢条斯理地说着,看样这个案在他的心里郁结的时间也不短了,说得很详尽,情绪被调起来了,这一点简凡看似已经想过了,接着话题道:“这个我看过,我想这个人或许在下雨以前,也就是接近下班六点的时候,就已经在楼里了……打昏了库管,把人拖进仓库锁起来了,拿着赃物从容地走了,当天下雨,第二天一上班,一单位湿麓麓的脚印一进大楼,连痕迹都自然消灭了……可这样的话又有其他问题了,那么盗窃者肯定不会是去取钥匙的人,难道还不止一个人作案?……他们是怎么样做到这种配合的呢?而且在我们内部,起码应该有一个泄密的人。如果是外部作案,他无从知道赃物入库,更无从知道唯一的一把钥匙是曾国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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