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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敕喻散播天下,咸使知闻,让宦官们把敕喻带回来。
而不是亲自送回来了。
这一趟有多危险,刘安这么大的人了,他能不清楚吗?为何要羊入虎口呢?
失去了军队的军将,就像是失去了獠牙和利爪的猛虎,刘安真的觉得凭借着一封太上皇的敕喻就能从朝廷这里掏到侯爵的封赏吗?
尤其是朱祁钰见了刘安之后,更觉得刘安不是这么蠢笨之人才对。
刘安更像是背锅,也像是请罪,而不是为了侯爵之荣。
所以他才打算问问于谦。
于谦当然看出了朱祁钰的犹豫,他想了很久才说道:“陛下,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虽说刘安擅离职守,但是离开时也命令让郭登代其总兵官之职,把兵权都交给了郭登。”
“现在当务之急是朝廷下令正式任命郭登挂征西前将军印,出任大同总兵官,防止祸端再起。”
朱祁钰认真的想了想,代总兵和朝廷任命的征西前将军,大同总兵官,对于展开工作而言,为他正名,的确是必须的。
朱祁钰点头说道:“好,成敬,你令司礼监拟诏,快马送到大同府。”
郭登虽然被刘安所托付,但是终究是个副总兵官,万一朱祁镇再次叩门,郭登有实无名,怕是会被人置喙。
于谦继续说道:“若说临战斩将,臣也以为有点不妥。”
“陛下,刘安一脉,乃是广宁伯刘荣三子,这刘荣忠武之名,天下闻名,这一刀下去,怕是天下军士皆胆战心惊啊。”
朱祁钰认真的品了品于谦的意思,刘安兵权交了,对于军将来说,那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最大的保护伞。
于谦的话,算是肯定了之前朱祁钰的想法。
刘安送敕喻进京,压根不是为了侯爵之荣。
临阵斩将,乃是兵家之大忌,虽然不是一个防区,但因为你们老朱家的兄弟阋墙,就杀一个为国戍边的将领,军士们总会内心有点想法。
刘安是刘荣的第三子,刘荣乃是洪武、建文、永乐年间的善战之将,一生纵横沙场,死后获赠广宁侯,谥忠武。
忠、文、武、正,这都是谥号里排前面的美谥。
刘安代表着是勋戚,这个时候,大刀阔斧的砍向勋戚,的确是件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朱祁钰主意已定,低声问道:“那既然刘安来都来了,不如让他守一下东直门?”
“前几天于老师父还说人手不够用,让朕把范广从辽东调了回来。”
于谦长长的松了口气,长揖之后说道:“臣领旨。”
于谦走后,朱祁钰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为什么朝臣们,都要杀刘安?
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朝臣们想不明白吗?
不!
他们什么都明白!
朱祁钰立刻灵光一闪,站起身来说道:“兴安,去诏狱,朕要见一见刘安。”
之所以刘安该死,就是因为刘安卸了兵权,跑到了京城!
这不是在维护朱祁镇,而是刘安对朱祁镇已经彻底失望了!
朱祁钰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确定了刘安有必要拉拢的时候,决定出面见一见这个刘安。
斗争的真谛是什么?
教员曾经说过,搞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的多多的。
朱祁钰来到了诏狱,见到了已经醒来的刘安。
朱祁钰看着还算淡定的刘安,笑着问道:“你从大同府千里迢迢的乘快马跑过来,是已经想到了要住这诏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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