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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走到严玉欣面前,将她的手一牵,转身面对楮亭誉,说道:“殿下,能在此处碰巧见到良媛,也是卿云与良媛的缘分,不如,我们便一起去用膳罢。良媛有着身孕,错过了膳时对她的身子可没有好处!”
“好罢。”楮亭誉只得点了头,说道:“我们进去罢,郡主请。”
语毕,楮亭誉自是走在前面为流光引着路。流光亲切地把严玉欣一扶,就要搀着她进去,严玉欣赶忙退避开来,“郡主不可!郡主真是折杀婢妾了。”
流光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怎么不可?如今良媛可金贵着呢!殿下您说是吧?”
站在前面的楮亭誉将她一睨,她立即缩瑟了一下。让流光搀扶她,她确实还不够格。楮亭誉倒了几步回来,接过她的手扶起,严玉欣这才乖巧地随着楮亭誉一道进去。
进去之后,流光又喊了侍婢给她的座上添个软垫。这才入了座。
楮亭誉心烦得很,他完全想把严玉欣给无视了,偏偏流光就是一个劲儿的同他说严玉欣这,严玉欣那的,让他烦不甚烦。席间少不得要喝上一点儿酒,严玉欣当然是不能喝的,流光就不停在席上一面喝着酒吃着菜,一面同楮亭誉夸赞着严玉欣,又殷勤地照顾她布菜添饭,看得楮亭誉直皱眉。
严玉欣本是为出风头而来,这位卿云郡主她在宫里早就听闻过,甚得陛下的宠爱,她便想要在她面前露个脸熟。不想打一照面,她就听出流光话中有刺,又见流光殷勤得不同寻常,对她和和善善的,关怀备至,她这一顿饭吃得可真是不自在,如坐针毡。
等膳毕之后移到偏厅小坐用茶,流光狐疑地拉着将严玉欣再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疑惑地问楮亭誉:“殿下,想来是我与良媛当真有缘,我总觉得良媛面善得很。一见就有股子亲切感,怕不是我们曾见过面?”
楮亭誉一搁茶杯,答道:“她以前在景阳宫做宫女,大约是你进宫时见过吧。”
说完,楮亭誉反应过来,他已经把王筱菲离府的始末告诉过流光,她又怎会不知道严玉欣原先是个宫女?流光故意起了这一问,为的是要给严玉欣难堪。他就说她怎会对严玉欣这般和蔼可亲!
思及此,楮亭誉担忧起来,若是流光为严玉欣的事恼怒于他,她又怎么肯帮他寻筱菲?于是他端起茶一敬流光。对她说道:“这事都是我不周全,亭誉以茶代酒,替玉欣给郡主赔个不是,还请郡主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与玉欣一般见识。”
听至此,一直坐立难安的严玉欣也端起茶来敬流光。她只是觉得这位卿云郡主对她好得不寻常,她虽然急切地想要在府里站稳脚跟,不计一切地想要楮亭誉承认她,可她并不想开罪了这位郡主。她隐约觉察出流光和王筱菲有些渊源,又听楮亭誉这么一说,便跪了下来,赔礼道:“这都是婢妾的不是,还请郡主不要见怪。”
“呀,良媛快起来!莫伤了身子。”流光赶紧将严玉欣一扶,转身对楮亭誉说道:“看殿下说的!卿云不是不知理之人,良媛有喜,殿下本就该早早地接进府养着身子才是,此事怎么怪得了殿下?是筱菲气量狭小了些,若我与筱菲得见,必定为殿下好生劝她一劝,殿下宽心就是。”
流光一面说着,一面轻牵起严玉欣的手来,感叹道:“良媛真是好福气,咱们筱菲这些年一直没能为殿下添上一子半女呢!”
“婢妾……”严玉欣慌忙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楮亭誉也是心头一紧,王筱菲一直没能怀上孩子,他也很是愁闷,为了孩子的事,他和筱菲没少吵嘴,这一次亦是因为严玉欣肚里的孩子,想至此,越发地看严玉欣不顺眼了。
流光要的就是楮亭誉不待见严玉欣,看火候差不多了,她便准备走人,于是接着说道:“今儿我倒是给你备了礼来的,方才我还托大殿下转交予你呢,不想却同你见了面。呆会儿让人取过来让你瞧瞧可还满意。这天也不早了。我这就要回去了,良媛好生养好身子,为殿下多添子嗣才是正经!”
说完,流光就对楮亭誉倾身一礼,“殿下,卿云该回去了。”
“郡主……”楮亭誉还要挽留,流光笑吟吟地一摇头,说道:“殿下托我的事儿,我记下了,殿下请放心,筱菲定然会安然无恙的。”她只说记下了,可没说一定要帮楮亭誉,要是让她找到筱菲,她一定把她藏个严实,保管让楮亭誉再找不到人!
楮亭誉听她这么说,稍稍放了心,“我送郡主。”
流光颔首,与楮亭誉一道走了出去。一上辇,流光摊在祁珩怀里笑得前合后仰。想到严玉欣在楮亭誉面前打开礼物的神情,她就止不住地开怀,那里面装的是两盒如意堂的胭脂,就是严玉欣吵着闹着说有人用那胭脂害她腹中孩子的那一种!
祁珩一直在辇子上等着她,让她单独出来,他不放心。见她一上来便笑成这般,一时看得有些痴了。流光笑了好一阵,才发觉祁珩一直没有反应,伸手在他面前一晃,问道:“你怎么傻了?”
“没什么。”祁珩支吾了一句,问流光:“笑得这样开心,遇到了什么开怀之事?”
“我告诉你啊,那个严玉欣……”流光将见到严玉欣的事和祁珩说了一遍,祁珩就靠坐在辇上静静地听着她讲述,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神情飞扬,述说着她经历之事。看到她这般开怀的样子,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也扬起了一抹笑意。
“那女人不知给了筱菲多少气受!楮亭誉说得简单,可他也不想筱菲得多难过?我瞧那女人就是一脸狐媚的样子……”
流光说得正起劲的时候,从辇子外面扔进来一个东西,祁珩将流光一挡,一把将掷入之物接住抓在手里。
“大胆!”侍卫发现掷物进辇之人,抽了剑就要追:“别跑!”
祁珩从辇内掀开帘子:“不用追了。”
他将手一摊开,是一个裹着纸团的石头,展开来看了一眼,递给流光。流光接过来一看:“菲安,勿忧。”
王筱菲应该过得还好,流光放下心来,想是她今日刻意摆出的仪仗惊动了王筱菲,怕她为了她担忧,才如此的。
回到府里,天色已经完全沉暗下来。祁珩自回了柏苑休息,流光也回了悉嬅阁,不想一进屋,又见郁渐端坐在她房里。她这会儿心情正好,也不与他计较,支使了曼箐她们几个去打水过来,便在软榻上靠下来斜着,问道:“那些长老你打发走了?”
自那一日流光碰见长老们,他们就天天过来,也不知道究竟了出了什么大事,让他们贴着老脸每日往郁渐那儿去。不过,他们识趣的没有再来找她,便是好事。
“早走了!我在这里等了长姊一个时辰了。”
她要去楮亭誉府上,他是很不安心的。楮亭誉对流光有企图,他又怎么放心让她去?本想陪着她一道儿去,偏偏长老们堵在郁苑的门口把他缠住了,他好不容易将他们打发走,便到悉嬅阁坐着等她回来。
“有祁珩跟着我呢,你怕什么!”流光哪儿能不知道郁渐的意思?要她说,他就是在瞎操心,楮亭誉好说歹说也是一位皇子,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把她怎么着?以为都跟他一样,老是做贼似的摸进她房里行苟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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