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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潜入（第1页）

从彼岸花离开，严铭和尹念去往了若木咖啡馆。

两人在咖啡馆内重新确定了调查方向和申辩策略。

首要调查方向是袁意。需要查出袁意死前见了谁，尽可能查出袁意的死因。如果能证实袁意的死和杨家三兄妹有关系，也能扭转局势。

次要调查方向是杨婆。需要确认杨婆的身体状况，想方设法在和杨婆取得联系，并在警方的陪同下，和杨婆进行一次面对面的沟通。

申辩策略的改变上主要为弱化实证，强化情绪，将议题拔高到社会道德层面，通过讲述现如今社会救人被讹事件频频发生，人心逐渐冷漠，善良被恶人利用等现象，来激起审。判员和合议庭的激愤情绪，将他们拉到尹念一边，用感性对抗理性。

同时，严铭也会收集于蔚然和杨永厉的个人资料，通过罗列这两人的一些道德低下的行径，来佐证他们有着讹人的倾向和动机。

其实，倘若严铭一开始就使用这种申辩策略，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但现在，经过了尹念心理疾病的风波，又经历了杨婆谋害案的误会之后，陪审员很难再相信他们了，现在调整回去，实属无奈之举，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这种申辩策略，对律师的要求很高，既需要有优秀的语言组织能力，也需要很强的情绪感染能力，甚至于，对律师本身的品行也是一种考验，因为只有真正道德品质高的人，说出那种话时，才能让人信服。

不过好在，这些能力都是严铭所具备的。

所以，官司还有得打，如果严铭做好充分准备，庭审时再发挥出比较高的水平，还是有可能博得陪审员们的信任和好感的。

策略制定好了，就是分工的时候。

“我这两天会将主要精力放在申辩内容的准备上，并对杨永厉和于蔚然做背景调查，试着挖出一些他们的黑历史，用于佐证观点。”严铭说，“袁意那边，还是你去查。当然，如果你需要帮忙，随时和我说。”

“没问题。”尹念听完严铭的分析后，再次充满了希望，眼睛都明亮了起来，“袁意那边交给我，我会加大调查力度的。”

严铭合上记事本，朝着尹念伸出手掌：“只要不放弃——”

尹念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和严铭击了一下掌：“就会有奇迹！”

说完后，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夜色深沉，小雨迷蒙。

两人分别时，已是晚上十点。

严铭目送着尹念离开，他看着尹念轻松的步伐，以及挥手告别时脸上的笑容，鼻头不由一阵发酸，他知道，自己又给了尹念希望。

其实，在从巴县回来的路上，严铭都已经决定要放弃了，他本想直接和尹念说他们打不赢官司了，可以朝着如何止损，减少赔偿的方向去努力了，可当他看见尹念后，实在没法将这话说出口。

他真的不想伤尹念的心，不忍看到尹念失望的表情，只能想方设法给予尹念希望，但他痛恨这种给了希望又无法实现的感觉，所以，即使明知大势已去，他还是要做最后一搏，为了尹念，也为了自己。

送走尹念，严铭去了律师事务所，准备申辩资料。

事务所内已经没人了，严铭查了一会资料后，有些犯困，想躺下休息一会，可一眯眼，就睡了过去。

当严铭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夜两点半，他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毛毯，桌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注意身体，好好休息。末尾留的是领。导的名字。

严铭感觉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他以为领。导还在生他的气，其实细想之下，领。导对他一直很照顾，甚至还借钱给他，偶尔对他严苛一些，也只是想培养他而已。

外面雨滴噼啪，严铭索性也不回家了，裹紧毛毯，继续睡去。

严铭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一个穿着一身灰衣，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正在他家门口，用一根钢丝，在门锁上鼓捣了一会，将门打开了。

灰衣人进入屋内，打开手电筒，在里面搜寻起来。

窗台上方的微型摄像头，悄然记录下来了一切。

严铭在杂乱的梦境中度过了一夜，早上八点，他迷迷糊糊地醒来，下楼吃了早餐，回到公司打卡时才意识到今天已经周四了，距离开庭时间还剩三天，距离妹妹医药费缴纳时间，还剩两天。

时间过的太快，让他有些准备不足。

一上午，严铭都无心工作，一直在思索如何筹钱，他从信用卡中套现，从信贷软件中借贷，总共弄出来三万。

下午，他主动去找领。导承认了昨天的错误，并和领。导商量，预支了两个月的基本工资，一万六。然后他报备出外勤，将车去贷款公司做了抵押，借了五万。

这一番操。作下来，一共弄到了将近十万。

看着这些钱，连严铭自己都有些吃惊，不过，他知道，这些钱都是透支未来的，而且，这是他最后能拿出来的钱了。

可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下班后，严铭无心加班，准备回家喝点酒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弄申辩的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