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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谈判（第2页）

“我会将那根头发也给你们。”

“那根头发对杨永厉才有威胁，对我没用，我要它干嘛？”

“有没有用——要看你怎么用。”

“即使这些加起来，也不值五万。”

“还有另外一个。”严铭微微一笑，靠近于蔚然，“你上次说过，可以带我一起赚大钱，是真的吗？”

“单纯从能力上来说，你是我欣赏的律师。”于蔚然不置可否。

“你上次说过，我之所以没赚到大钱，不是我能力不够，是我不懂得游走在灰色地带，之前我确实不是灰人，但现在，我想做一个灰人了，我准备从鸿达离职，跟你干。我知道你正在组建工作室，正缺有能力又有决心的人。”严铭伸出食指，放在唇间轻嘘了一声，“我会送你两个见面礼。第一个，是鸿达大客户的内部资料，我相信你肯定用得到；第二个，是我的雇佣合同，加入你的工作室后，我挣的钱，你再抽成百分之四十的净利润，直到抽完五万为止，那之后，你再看我值不值得信赖，我们再商谈新的合作模式。”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于蔚然面色依然沉着，但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光芒表示她已经心动了。

“我会用行动证明的。”严铭说，“庭审结束后，我们就可以找个地方签合同。鸿达的内部资料我最迟周三可以给你。至于官司本身，我会确保你们赢，不仅是今天，即使日后上诉，我也会全程给你们通风报信，并且错误指导尹念，保证你们赢到最后。”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于蔚然眯眼审视着严铭，“这些是你忽然想到的？还是早就想好了？”

“庭上忽然想到的。”严铭决定说实话，因为他发觉于蔚然十分警觉，戒备心很强，如果不拿出点干货，她不会轻易相信的，严铭掏出手机，将怪人发给他的那几条短信给于蔚然看了。

于蔚然一边看，严铭一边解释着：“就在开庭时，这个人找到了我妹妹，我半个月前借了一笔高利贷，昨天到期，他是讨债的，我今天上午要筹一笔钱给他。”

于蔚然看了照片，又看了视频，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你在庭上表现的那么奇怪，我还以为你是在故意演戏给我看呢。”

严铭苦笑一声：“装病那个确实是演戏，要不装病，我也没机会和你在这里私聊不是吗？”

于蔚然将手机还给严铭：“也就是说，你是被这个人逼的没办法了，在庭上的时候，忽然想和我做这样一笔交易是吗？”

严铭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从你那天说了那番话后，我就动摇了，甚至开始厌烦我的工作了，催债只是一个爆发点吧。我昨天就想找你的，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今天，在被逼债的那一刻，才真正决定了。赚钱嘛，别管是站着赚，还是跪着赚，能赚到手，才是正道。”

“这话我爱听。”于蔚然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要想赚大钱，就不要在乎那些繁文缛节，这和我们工作室的价值观十分吻合。”

于蔚然发现严铭正直直地看着她，眉头一皱：“怎么？有意见？”

严铭忙说：“没意见……只是感觉你笑起来还挺漂亮的。”

被严铭这么一夸，于蔚然不禁又笑了起来，她笑望着严铭：“你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说罢，在严铭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严铭略微低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并未多说什么。

于蔚然正色道：“我们工作室就需要像你这样灵。活变通的人，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同意，但钱只有三万，庭审完给你一万，拿到资料签完合同后，给你一万，赔偿金下来，再给你一万。”

严铭面露难色：“可是……”

于蔚然神色一冷：“可是什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准上司，我说三万，是综合考虑过的，明白吗？”

严铭抿了一下嘴唇，面对于蔚然高高在上的态度，内心升起一股火气，但他克制住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用以前的方式对待于蔚然了，他点了点头：“明白……但于姐平时可以不要这么凶吗？我觉得你刚才那样挺好的。”

于蔚然盯了严铭一眼，神色冷峻：“我想怎样就怎样，不用你教我。我喜欢干实事的人，不喜欢耍贫嘴的人，明白吗？”

严铭低下头，一只手在背后用力握着，轻声说：“明白……”

这时，休庭时间到了，外面有工作人员正在寻找严铭和于蔚然。

于蔚然正了正衣领，率先走了出去。

严铭收敛神色，悄然将夹在袖口内的一支录音笔拿出来，关掉后藏入内兜，跟在于蔚然后面，走了出去。

走出去后，严铭驻步回头，对着楼梯角落默默点头，他知道，从此时此地，他的人生将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但不管怎样，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就必须坚定地走到最后，他要趁此机会，他要掌握自己命运的船帆，随风起航。

机会，只有一次。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官司如此，生活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