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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妈谢谢你（第1页）

T-a3T）3W正常情况下，服务员失手打翻餐盘，把油渍染到客人身上，客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生气或者愤怒。即使是最温和的人，也会数落服务员几句。可是，约瑟夫的反应却很奇怪，甚至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很高兴，自己动手简单擦了擦身上的污渍，立刻站起身，跟着服务员一同往餐厅外走。除此之外，今天还是约瑟夫第一次在工作日的工作时间，单独外出。他特意换了身平常从来不穿的休闲装，戴上了墨镜和棒球帽（说真的，当看到天使投资人打扮得如此古怪，独自一人，早上10点，从华尔街40号走出来的时候，张扬就发现他有问题了）。只是，有一点张扬实在想不明白——如果这是一次秘密接头的话，为什么约瑟夫不把接头地点安排在自己可以掌控的地方？比如华尔街40号，或者自己家里。事实上，直至和服务员碰面前，他的真实身份还是秘密。更没有必要主动暴露自己，除非……张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果断停下脚步，蹲下了身子，在地上摸索了起来。任谁看起来都像是她跑过来，捡起掉在地上的什么东西一样。这是一个陷阱，是以暴露约瑟夫真实身份为诱饵的陷阱。不用想，一定是昆汀的手笔。他莫名其妙地接到约瑟夫的卫星电话，势必起了疑心。他想试探，看看把匿名信递到约瑟夫手里的是警察还是竞争对手。文物到手后，总要变现的，如果不把变现的渠道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昆汀是无法安心的。约瑟夫自以为是昆汀的幕后老板，其实只是昆汀盗掘走私文物的一环，是他的一颗棋子。“队长，我这边有情况……”确定约瑟夫和服务员已经走出餐厅后，张扬回到自己的座位，警惕地拨通了周怡的电话。此时此刻，周怡正在监视着其他两名约瑟夫的动向，她们不在同一个地方。“看来就是他了。”

张扬讲完事情的经过，周怡想了想说。其实，另外两位约瑟夫的第二重身份她已经查清了。社会运动领袖和贩毒组织有来往，除了疯狂地煽动人们攻击各种公共机构，他还是纽约哈林区毒品交易市场的实际控制人。他在收到匿名信后，寄出的那封信，正是给自己在墨西哥的供货商的。这件事情，周怡已经通知了当地警方，相信社会运动领袖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而纨绔子弟则和黑手党有染，他投进教堂募捐箱里的那枚戒指价值连城，是想花钱买平安。“你的反应非常及时。”

周怡说，忍不住又夸了张扬一句：“照这个节奏，下次要是还有出海的任务，我就不用亲自来了。”

“啊，队长，你对我也太信任了吧！”

张扬故作惊讶，心里却美滋滋的。与此同时，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这是这张崩了好几个月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的笑容。“接下来怎么办？要和他好好谈谈吗？”

张扬问，多少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不用，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回国了。”

周怡说。“这就完了，约瑟夫怎么办？让他继续助纣为虐吗？”

“服从命令。”

“是！”

就这样，周怡和张扬在找到武惠妃墓流失海外的相关文物的幕后买家后，准备返回西安。西安，电视台。《长安歌谣》栏目组后台。李三郎韩锐正做着登上舞台的最后准备，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是，我是。”

犹豫了片刻，李三郎还是接听了这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好，明白，我配合。”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韩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挂断电话后，他亲自给栏目组的负责人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他的豪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如果他想，可以去任何地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李三郎坐进驾驶室里，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个小时后，银色的法拉利缓缓驶出了停车场，汇入了汹涌的车流里……这天下午，贺小满拨通了母亲秦婉的电话。西安比佛罗伦萨快六个小时，秦婉应该刚起床。“妈，我想你了。”

贺小满说。在母亲面前他总是这么直白，这么毫无保留，直接流露感情。“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秦婉清咳了一声问。世界上只有母亲最了解儿子，也很清楚已经是成年人的儿子在什么时候最需要自己的关爱。“也没什么。”

贺小满沉默了数秒，接着说：“您不想回西安看看吗？几十年不见，这里的变化一定出乎您的预料，对了，您说的那处外公的宅院我去过几次，现在已经成了旅游景点了，我要进去的话，还得交门票，不过确实是非常漂亮的一座院子，比贺山河……”“妈妈要想回去看看的话，会自己做决定的，不用你替我操心。”

秦婉说，再次问：“真的没遇到什么烦心事？我可是你妈，你有什么心事根本瞒不过我的。”

“是，你是我妈。”

贺小满苦涩的笑笑，犹豫再三，然后鼓起勇气问：“您，您……算了吧，这是您自己的事……”贺小满开启了这个话头，就异常后悔。谁都可以揭开母亲心中的伤疤，只有作为儿子的他不可以。“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

秦婉的语气中没有任何伤感，反而充满了平淡。“小满，你已经长大了，好些事情都有了自己的判断，如果你觉得是对的，值得的，就去做，千万不要有任何顾虑，另外……”秦婉停顿了数秒。“我虽然是你的母亲，是你最亲的人，但是就人生这趟旅程来说，妈妈也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虽然我可能在你有限的人生中逗留的时间比一般人长些，但是，过客终归是过客，能够把握你人生这艘航船航向的只有你自己。”

“妈妈希望你遵从自己的心，敞开心扉地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任何幸运和不幸都是过去，重要的是未来，是你人生这艘大船的航向，儿子，你明白吗？”

“妈，谢谢你。”

过了好久，贺小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