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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黄昏已尽，横滨的天空苍蓝与漆黑交替，无边夜色下的少女骑车红色的机车在熙熙攘攘的车群里很令人瞩目，刀割的狂风刮在脸上，使得娇弱的皮肤一阵泛红。

微长的刘海被风吹起，奈奈子感到自己的眼眶开始发涩，她其实说不定已经猜到了，那人要做的事，大概就是完成自己所谓的使命，然后离开吧。

“混蛋太宰，混蛋太宰……”

能想起的只有这句话，一直以来都是想要去救下他的，为什么总是这样的任性。

为什么不再等等她，明明只要两年以后就可以解决掉这一切的。

要是随随便便就死掉的话，绝对不原谅你！

连车也来不及好好停下来，奈奈子到了本部大楼就是一路狂奔，往日里绝对会禁止她进入的大门竟然敞开着。地上躺满了晕倒的mafia成员。

走廊上，墙壁上，天花板上溅满了血花，完好的子弹成堆散落在脚下，不用猜也知道是芥川的手笔，虽然很气愤他竟然不听自己的话擅自跑来这里，但没有杀人的话，就暂时原谅他吧。

毫无疑问他们就在顶层的天台上，在这里长大的奈奈子也算是熟悉路径，绕过前来增援的mafia，她朝着距离自己三十层楼之高的那人赶去。

“砰——！”

紧闭的铁门被大力撞开，碰到了墙面后又被反弹了回来，划过上空的风声是那样的震耳欲聋，少女的衣服上下翻飞着，被改造成停机坪的空旷地面上满是兽爪的划痕。

“你来了啊，奈奈子。”

人虎和漆黑的凶兽正怔愣在原地，象征着横滨的暗面的男人，披着黑色外套，脚跟越过边缘，伸到空中，随后倾斜……

“——太宰！！！”

撕裂到发哑的叫喊，奈奈子的脚就这么动了起来，即使前方就是没有边缘的天空，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只为抓住那漆黑衣服的一角，哪怕会因此而长眠。

***

少女和男人从空中下落。

真不可思议，太宰治这样想。

原来还是她陪在了自己最后。

一定是因为三十层楼的大楼太高了，才能给他留下了些许的时间思考，能够感受到少女身上的温度，是那样的令人安心。

奈奈子抓住他的手不肯松开，失重的二人与凶猛的烈风对抗着，似乎少女还不想就此放弃，拔出绑在大腿上的匕首死死的插在了墙壁上，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裂痕，碎裂的玻璃和水泥碎块划开了她的皮肤，纤细的手臂因为阻力而痛到发抖，但她仍没有松手。

所幸这样的行动减缓了两人的下落速度，一手拽着成年男性的体重，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被磨损到快到断裂的刀具，再这样下去她的手臂就会脱臼，两人也会坠入无法生还的奈落深渊里去吧。

“哈——啊。”

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咬紧的口腔蔓延出血腥味，这样痛苦的姿势无疑是在消耗着奈奈子的耐力，她不断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是在折麽她的精神。

温热的液体滴落到脸上，甜腥的气味散开，太宰朝着上方望去，少女的右手已经破碎不堪，小块的玻璃插在了上面，最深的口子足以看见森森的白骨，猩红的液体顺着她的胳膊一滴滴掉落下来，砸到了他的眼睛里。染红了视线。

“放手吧。”他说。

这样下去的话，根本是无济于事的。

“绝对，不放。”她愤愤的回道，反而手掌上的加重了力道，不让太宰挣脱。

这个距离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奈奈子艰难的目测着距离，想要叫芥川把两人拉上去。

“这样真的好吗……”善于愚弄人心的男人再次开口，一点点击溃她的精神。

“我明明是你最为憎恨的黑手党啊。”

“风间。”

最后一个发音落下，奈奈子的脑干顿时剧烈疼痛起来，无数陌生的画面在眼前飞窜，令人难以接受的信息量到处挤压着，不肯干落下风。

仿佛刺入到神经一样的痛楚，奈奈子快要被折磨的尖叫，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必须要快点说出来。

“芥——川！”

话音刚落，滑落的右手就因为无法再坚持下去而松开。

但是绝望之中还存在着一丝生机

仅仅是叫出了他的名字，默契使芥川龙之介瞬间理会了她的意思。飞舞着的罗生门向下伸展，去够到两人，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少女纤细的腰间，难以抵抗的下冲力，眼疾手快的中岛敦拉住了他，随后靠着两人的力量，将另两人甩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