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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2页）

双手掩面，过了大约有一分钟那么久，她放下双手问：“宇杰知道了吗？”

“宇杰去环岛旅行明天才会回来，我们会告诉他。”

“这件事等我跟宇杰谈过之后再说。”

“兰馨……”

“外婆，我真的很混乱，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好好好，外婆什么都不说了，外婆只是有一句送给你──无论如何将来都不要后悔自己做的决定。”胡洪玉从皮包取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这是你爸爸住的医院和病房号码，你自己拿主意吧。”

动也不动的看着那张纸条，她没有伸手拿，可是她已经记住上面的资料。

“外婆去煮晚餐，你想吃什么？”

“我吃不下，我出去走走。”她起身回房间拿了背包便出了门。

不知不觉当中，凌兰馨竟然走到褚鸿耀住处对面的小公园，所以她自然的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他们刚刚从垦丁回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家。

通完电话五分钟之后，褚鸿耀匆匆的来到小公园，他显然刚刚洗完澡，他的头发还滴着水珠。

“对不起，我突然跑来这里，你是不是吓了一跳？”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他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傻瓜，你高兴什么时候找我都没关系，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你忘了吗？上次你带我去看病的时候，我们刚好经过这附近，你当时顺手比了一下自己住的大楼。”

“我都忘了，那时候只是很自然的脱口说了出来，没想到你还记得。”

“因为你住的地方看起来就是高档货，我想忘也忘不了。”

“既然来了，你不去我那里喝杯咖啡吗？”

摇了摇头，她的神情黯了下来，“你陪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了。”

“我的公寓比这里舒服好几十倍，你真的不去吗？”

“我现在不想要太舒服的环境。”

“那你现在需要什么？”顿了一下，他试探的说：“听众吗？”

像是在考虑他的提议似的，她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会儿，问：“你对我的故事这么有兴趣吗？”

“这是当然，你是我心爱的女人啊。”

“我的故事实在没什么吸引力。”停了三秒钟，她还是说了，可是她的口气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自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生活在父亲的暴力之下，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会拿我和妈妈出气，拳打脚踢外加言语伤害，弟弟出生几年之后也加入我们的行列，我常常会想，这个恶魔真的是我们的父亲吗？为什么他跟别人的父亲不一样呢？”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无法容忍人家的碰触是因为父亲暴力产生的后遗症。

举起左手，她的右手轻轻抚着关节内侧的缝针痕迹，“我记得有一次他生气喝酒，还摔酒瓶，我正好站在旁边，他又甩了我一巴掌，因为力道太猛了，我跌倒了，手正好压到了玻璃碎片，当时我吓傻了，连都哭都不会哭，妈妈赶紧抱着我上医院，最后缝了十几针。”

“你是傻瓜吗？痛就应该哭出来啊！”他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心好痛。

“是啊，我真是个傻子，不过还好，这种地狱般的生活我只有忍受到十二岁那年，因为妈妈终于鼓起勇气带着我和弟弟逃回娘家，我们的验伤证明逼得恶魔只能放手让我们离开，那是我第一次放声大笑，很可悲吧。”

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他温柔的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我会保护你，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他再也不能伤害我了，现在他已经躺在医院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虽然她表面上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对她的父亲完全毫不关心。“你的家人希望你去看他是吗？”

“我知道不应该对一个快死的人那么计较，可是我一看到他就很激动。”

“那就别勉强自己。”

“我是不是心胸太狭隘了？”

“人的心胸本来就很狭隘，否则，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冲突呢？”

“是啊，不过，这听起来好像在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