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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之不恭……如此,我可就却之不恭了啊!”
“哎,受之无愧。你我既已连了宗,便是我之兄长,但凡是我有的物件,兄长只要喜欢,自可随意取用。”
张若麒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将金烟匣和火折子一起收入怀里,脸上却笑嘻嘻地连声说着“不敢不敢”。
不过,有了这一段小插曲,二人之间的关系自然又是拉近了许多,张若麒也比适才更放得开,只见他吐出一个烟圈,又继续提起刚才的问题:“伯爷以为,当先攻灭流贼,还是建奴呢?”
张诚的心里也十分清楚,既然提起了这个话题,他如果不作出表态,怕是很难结束今日这番小宴,当下便回道:“流贼与建奴虽皆为心腹之患,然建奴便如肤外之癣症一般,而流贼才是腹心之患。但只去除了腹心之患,那肤外之癣症,又何愁不能除呢?”
“伯爷的意思……当先除灭流贼?”张若麒两眼放出异样的光芒。
“当然,流贼不除,内陆不靖,百姓难安,生产中断,货运断绝,钱粮税赋不得征收转运,又怎能够合力除灭建奴!”
“只是……若不能安定辽东,又如何调集兵马,合力剿贼呢?”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张诚心中洞明,他已经隐然猜测到张若麒此行,是来探自己的口风,不过在“辽东议款”之事上,他可不想挑起这个大梁来。
“兄长,对此可有何高见?”
张诚颇为专注地看着张若麒,又接着说道:“这里只你我兄弟,有话但请直言!”
张若麒此刻也已经探得永宁伯的口风,当下便不再与他绕圈圈,他先是向帐门那些瞄了一眼,才压低声音轻轻说道:“永宁伯对与建奴议款一事,可有何看法?”
张诚在心中暗笑:“果是为此!”
但面上却故作惊讶地轻声追问:“兄长何出此言?与奴议款,岂是你我能谈之事!”
孟津渡。
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等候刘世尊的时候,却有一队人马从京师永定门驰出,他们星夜奔驰,已经进了开封府城。
与此同时,一名信使也策马驰进了新城集的永宁伯行辕大营……
“什么?张若麒到开封来了!”
陈忠脸不解地继续问道:“这张若麒都当下兵部右侍郎,怎会轻易离京南来?莫非……”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满脸疑惑地看着永宁伯,只见张诚一言不发,而是将手中书信递给了身旁的孙时相。
片刻后,看过了书信的孙时相才开口道:“书子里并未明言,还真难以捉摸这位右侍郎此刻来中州,究竟所为何事。”
刘承祖因在永宁伯身边日久,再也不是当初那般怯弱的样子,在非正式的军议场合也经常参与讨论,积极出言献策。
此刻,他便出言道:“何事能劳动兵部侍郎,莫不是又派他来河南监军啦!”
陈忠对刘承祖的话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而孙时相却摇头说道:“就算派张侍郎来监军河南,朝廷也当有公文明示,绝不该如此隐秘行事的啊。”
“隐秘,是因为此事不宜宣扬。可张若麒却直入开封城,现如今各方已尽知其到来,又如何谈得上‘隐秘’二字?”胡以温不由对“隐秘”二字提出了质疑。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之际,永宁伯张诚只用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终结了众人的纷纷议论:“管他作甚。”
永宁伯张诚抬步走向中军帐外,他来到大旗之下,看着南边方向说道:“我们与流贼的战事,其他诸事于我而言,皆无关紧要!”
…………
当晚,兵部右侍郎张若麒在见过周王千岁,以及督臣张福臻、河南巡抚高名衡二人,转达了一番慰勉之意后,便急急南下奔新城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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